程昱过来带宋明舟去见一个人。
宴会厅一隅，程万钧正与林归竹低声交谈，身旁站着一位身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的儒雅男士。
“小叔。”程昱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亲昵。
那人闻声转身，岁月在他眼角刻下细纹，却掩不住与程万钧相似的轮廓。
他是程万勇，程家最小的儿子，盛光集团的二把手。
也是除程万钧外，最支持程昱的长辈。
为了这次家宴，他特意中断瑞士的商务行程飞回沪城。
仔细看的话，他的西装上还带着长途飞行的褶皱。
看到程昱，程万勇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上次见你还是单身，转眼就成家了。”
他的目光转向宋明舟，眼中闪过惊艳，“这位就是……”
“小叔，我给您介绍一下。”
程昱搂住宋明舟的肩膀，眼里透着骄傲：
“他就是我的Omega，宋明舟。怎么样，小叔，长得好看吧。”
宋明舟微微欠身，露出得体的微笑，“小叔好。”
程万勇细细打量着眼前人，连连点头：
“嗯，好看。程昱眼光确实不错，丰神俊朗，气质不凡。”
说着，他话锋一转，微眯起眼：
“等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宋明舟的心里一咯噔，肩膀有点僵。
以前狄墨森带着他出席过各种晚宴、拍卖会……
若是在某个场合……
感受到宋明舟的紧张，程昱揽住他的腰，道：
“小叔记错了吧？”
“明舟一首在云岭，去年才去的威城。”
他笑着补充，“我们就是在威城认识的。”
“没错，”程万钧接过话，“威城影视城项目一首由程昱负责，就因为经常出差，才有了这段姻缘。”
程万勇恍然：“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记混了。”
他举下杯，“婚后住程公馆是明智之举，光凭这一点，就知道明舟是个明事理的。”
“小叔，他一向善解人意。“程昱得意笑道，手指在宋明舟腰间轻轻。
寒暄一会，程昱带着宋明舟继续向其他叔伯问好。
在交谈时，宋明舟用余光注意到，程万勇时不时向他投来审视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他敏感，他总觉得还有人在用同样审视的眼神打量他。
程昱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紧，将他接得更近，在他耳边打趣道：
“哥哥，别紧张，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宋明舟一下脸红，用胳膊肘轻捣一下他，小声警告：
“谁是你哥哥？大庭广众的，别乱叫。”
经程昱这么一说，宋明舟的注意力被转移，再没关注那几个人。
今天是他在程家人面前第一次亮相，或许真有点过度紧张。
而宴会厅的另一侧，几个程家旁支的年轻子弟正聚在香槟塔旁窃窃私语。
“你们发现没？程昱的Omega宋明舟，和那个小演员苏亦白有几分相。”
“可不是嘛，特别是侧脸轮廓，和那双眼睛。”
“对了对了，我记着去年，程昱和苏亦白还传过绯闻。”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要我说，程昱就好这口。先看上个戏子，后来发现宋明舟更好看，于是就移情别恋了。”
“本来嘛，宋明舟就比苏亦白长得好看，你瞧他那腰，那腿，那皮肤……”
“咦？我怎么感觉他更像以前那个姓阮的……”
几人下流话还没说完，一道阴影突然笼罩过来。
程万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
“小、小叔……”众人吓得声音瞬间卡壳，马上作鸟兽散。
程万勇看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身影，眸色一沉，又瞧向不远处的宋明舟。
就在程万勇失神之际，程昱的堂哥程锋端着酒杯晃了过来。
他三十出头，眼角眉梢带着股轻浮气。
“小叔，”程锋笑嘻嘻凑近，“您老怎么一个人站这儿？”
他顺着程万勇的视线望去，目光也黏在宋明舟身上，勾起一抹坏笑：
“小叔是不是也觉得，程昱的Omega有点眼熟？”
一听这话，程万勇这才瞧向他。
程锋嘴角一歪，“小叔，不知您还记不记得？三西年前，沪城有个很有名的Omega交际花,他叫阮清羽。”
程万勇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那个交际花Omega当年可是圈子里最抢手的货色，”程锋舔舔嘴唇，“可惜啊，后来他死了。要不然……”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宋明舟，“可真能跟程昱的Omega有得一比,啧啧，别说，越看越觉得他俩长得像。”
“放肆！”程万勇低声怒喝，将手中的威士忌杯重重砸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什么脏的臭的也敢拿来跟程昱的Omega比？”
程锋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一哆嗦，酒液差点洒出去。
程万勇冷眼看他：
“我看你是闲得发慌。”
“整天不务正业，尽关注这些腌臜事。”
“小心哪天染了脏病，你爹都救不了你。”
“是是是，小叔教训的是。”程锋点头哈腰赔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怨毒。
老东西装什么清高？
现在盛光的大权都在程昱手里，他哪来的“正业”可务？
“少在我眼前现眼，还不滚？”程万勇眯起眼。
程锋灰溜溜退开，不死心地又瞥眼宋明舟的方向。
灯光下，那个修长的身影与记忆中的阮清羽重叠在一起。
他舔舔后槽牙。
可惜啊，阮清羽死了。
阮清羽活着的时候没机会下手，现在这个更是碰不得。
要是阮清羽还活着多好，就可以随意……
程锋咽口唾沫，眼中闪过淫邪的光。
他仰头灌下杯中残酒。
酒精烧灼着他不为人知的肮脏欲望。
宴会厅另一头，宋明舟突然打个寒颤。
程昱立刻察觉，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冷吗？”
宋明舟摇摇头，下意识往程昱怀里缩。
他总觉得有道黏腻的视线，像毒蛇一样缠在自己身上。
终于，家宴结束，待宾客陆续告别，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
等送完所有宾客，程万钧对宋明舟说：
“你小叔说，想见见你的父母，正好我和你妈也没见过他们。”
“也该正式见下面了。”
“明天下午，带你的父母和我们见个面吧。”
宋明舟本能抿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