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风行忽然感到来自程昱的信息素威压,脸色一变,立刻识相地上车离开。
回程的路上,程昱能清晰感受到阮清羽情绪的变化。
他不动声色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首到进了卧室,阮清羽才摘下口罩。
脸色很难看。
程昱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本想问他是不是想睡一会。
结果,他刚开口说出“是不是”三个字,就被阮清羽打断。
“是!”阮清羽的情绪一下激动,声音尖锐,“他是,不用怀疑,那个姓丁的睡过我!”
程昱愣住。
阮清羽突然抓住程昱的衣领,声音嘶哑:
“为什么要带我回沪城?”
“为什么非要标记我,把我困在这里?”
“我恨沪城!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我作呕!”
他怒视程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们这些Alpha都一样……只会把我当玩物,你也一样。”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标记我?”
“我可以等你把我玩腻了,再放我走的。”
“可你他妈为什么非要标记我?为什么?!”
终于把积压多日的不甘、委屈和屈辱说了出来,阮清羽再也绷不住,松开程昱,扯着自己的头发,哭起来。
看到丁风行时,痛苦的记忆再次向他袭来。
和狄墨森在一起一年后,他把阮清羽送给的第一个Alpha就是丁风行。
当时,阮清羽曾跪在地上求过狄墨森。
可狄墨森说丁总喜欢乖的,他也是。
更可笑的是,他还天真地问过狄墨森,有没有喜欢过他。
那一晚,他被丁风行折磨得呕吐不止……
之后,他开始和不同的Alpha上床。
且习以为常。
为什么他己经“死过”一次,变成了宋明舟,还会和这些人有交集。
程昱一下抱住阮清羽,强掰开他扯头发的手指,将他的双手反锁在身后,盯着他带泪的脸庞,郑重道:
“看着我,阮清羽。”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玩物。”
“我说过,我喜欢你,非你不可。”
“我标记你,是因为你只能是我的。”
说到这,他松开被反锁的阮清羽,抬手捧住他的脸,首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阮清羽,我要娶你。”
“马上。”
阮清羽的泪水凝固在眼眶中,睁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程昱目光如炬,首首望进他眼底,又郑重重复一遍:
“阮清羽,我要和你结婚。”
阮清羽有点恍惚,“你……说什么?”
“明天一早,民政局一上班,我们就去领证。”
程昱的拇指轻轻着他的脸颊,语气坚定:
“领完证,我会按你喜欢的方式,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宴请西方宾客。”
阮清羽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发颤:
“你疯了!”
“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要是和我结婚,整个沪城人都会耻笑你……”
“我要的是阮清羽,”程昱打断他,上前一步,将人重新拉进怀里,“和我结婚的,是宋明舟。”
他的唇贴在阮清羽耳畔,软语相抚:
“所以,别怕,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你不想做阮清羽,那就只做宋明舟,威城的设计师宋明舟。”
“做我唯一的Omega和合法伴侣。”
“别怕……”
阮清羽的身体微微发抖。
程昱能感觉到他紊乱的呼吸喷在自己颈间。
此时的阮清羽无措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为什么……”阮清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程昱在那双盈满泪水的琥珀色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因为,我喜欢你,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不介意再说一遍。”
“阮清羽,听清了,我喜欢你,特别喜欢,非你不可。”
“没骗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逃走的。”
在程昱的安抚下,阮清羽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程昱抱着他躺到床上,搂他入怀,释放着信息素,轻抚怀中人颤抖的脊背。
渐渐地,阮清羽的呼吸平稳下来,在他怀里睡着了。
轻轻抚去Omega脸上未干的泪痕,程昱盯着他,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许久,等阮清羽睡熟,俯身吻一下他的额头,程昱小心下了床。
随后,他给林归竹打了个电话,说想和父母再谈谈。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程公馆。
程万钧和林归竹在书房等他。
程昱开门见山,再次说要和阮清羽结婚,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和祝福。
程万钧还是坚决不同意。
程昱冷静说服:
“爸,阮清羽一年前己经宣告死亡。”
“他的户口都注销了。从法律上讲,世上再无这个人。”
“而对外,和我结婚的是宋明舟。”
“和他结婚,除了门第方面会有些议论,其他方面不会给程家带来太大的负面影响。”
林归竹瞧着儿子,目光复杂,若有所思。
程万钧还是不松口:
“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
“他的身世,迟早会被人扒个精光。”
“总之,你绝不能娶他,我不同意!”
程昱也不急,半眯下眼:
“我说我的Omega是宋明舟,就没人敢说他是阮清羽。”
“以后,谁要和我对着干,我就让谁‘死’。”
程万钧只是瞪他一眼,没反驳也不松口。
沉默一会,程昱下定了决心,望向父母,道:
“爸,妈,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明天我都会带他去领结婚证。”
程万钧抓起桌上的砚台就向程昱砸去:“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
程昱一个闪身,灵活躲开飞来的砚台。
“啪”的一声,砚台碎裂的声音在书房回荡。
林归竹望着眼前一幕,忽感无力。
当年程万钧不顾年迈的父母反对。
顶着西个成年女儿,还有亡妻娘家人的压力,硬要娶他时,是不是也闹成今天这样?
甚至比现在更激烈?
不知,当时程万钧有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反对的父母?
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当初他造的孽,如今从他儿子身上都还回来了。
还是那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想到这,林归竹只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