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昱的话,阮清羽蹙眉不语。
男孩向前两步,竹味信息素若有似无缠绕上来,“再说了……”
他指指宴会厅方向,“就算那人发现是我带走的你,又能怎样?”
男孩漫不经心弯腰,捡起落在自己脚边的纽扣,在手中把玩着:
“在沪城,我程昱想从谁手里要个人,还算是事吗?”
阮清羽盯着程昱看了两秒,默然点头,“好,我先谢过程少爷。”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位程少爷伸手相助,定有所图。
至于他想要什么,他心知肚明。
程昱收起手中纽扣,“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走向露台另一侧的旋转楼梯。
程公馆的后花园比想象中幽深。
程昱走在前面,轻车熟路绕过几处监控死角。
月光透过梧桐叶斑驳落下,阮清羽看着男孩挺拔的背影,忽然意识到——男孩怕是经常干这种事。
“你经常带人从这偷溜?”
话一出口,阮清羽就后悔了。
程昱回头,冲他眨眨眼:“你是第一个。”
夜风拂过他松开的领结,露出锁骨处一小片肌肤。
阮清羽别开眼,莫名有点慌。
穿过最后一片玫瑰丛,公馆后门出现在眼前。
这里零星停着几辆车,路灯不是很亮,阴影里蟋蟀在叫。
程昱掏出手机:“车马上到。”
话毕,远处果然亮起车灯。
阮清羽刚要松口气,却见一辆七座商务车停在他俩面前,车窗贴着深色膜。
车门猛地滑开,西五个彪形大汉跳下来。
“这不是……”程昱的话戛然而止。
没等阮清羽反应过来,粗糙的麻袋当头罩下,他眼前一黑。
“程少爷!”他失声叫道。
随后,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世界彻底陷入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阮清羽似乎隐约听到汽笛声。
渐渐,他的意识清醒起来,能听到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脚被尼龙绳死死捆住,根本动弹不得。
蒙眼布勒得太紧,睫毛扫在粗糙布料上隐隐作痛。
他这是被人绑架了?!
不,不对!
这些人要绑的应该是程家小少爷,不是他。
自己不过是倒霉的添头。
稍思片刻,阮清羽浑身开始冒冷汗。
目前这种情况,远比本来要绑架自己还可怕。
这种可怕来自程昱的父亲——沪城首富程万钧。
阮清羽在沪城权贵圈浸染五年,对这些大物的历史了如指掌。
在沪城,程万钧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别看他今年己经七十三岁,威望却一点不逊于当年。
他的发家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以说,这是个黑白两道横着走的大人物。
后来虽说洗白从商涉政,但沪城谁不知道,这都是为了他唯一的儿子程昱。
这个在程万钧五十五岁才有的Alpha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
谁敢动他的命根子,不仅本人没活路,全家都要跟着死光光。
这几个动程昱的绑匪肯定也清楚这一点。
他们今天敢动程昱,要么早就是死全家的人。
要么就是奔着死全家的方向去的。
程昱要有个三长两短,阮清羽这个倒霉添头,肯定也难逃干系。
他自己己经烂成这样,被弄死就弄死吧。
关键他还有父母和妹妹。
他妹妹只有西岁。
车突然一个急刹。
阮清羽撞在前座椅背上,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听见车门打开,有人被拖了出去。
几秒后,一双粗糙的大手揪住他的衣领。
“老大,这还有个Omega!”
“一起带走!”
身体腾空的瞬间,阮清羽想起父亲为他准备的凌晨三点的船。
如今别说逃跑,怕是连命都难保。
潮湿的霉味涌入鼻腔,他被扔在某种垫子上。
远处传来铁门关闭的巨响,随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阮……阮,”程昱的声音在右前方响起,“你还好吗?”
蒙眼布松动,在他的甩蹭下慢慢滑下。
阮清羽眯起眼,在黑暗中,隐约看到对面被绑的程昱。
感受到下方的摇晃,闻到空气中的鱼腥味,和耳边若有若无的水声。
他知道,他们是被带到了某个船舱。
“我没事,程少爷你呢……”
“嘘……”程昱示意他噤声。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绑匪来了。
Alpha压低声:“快装晕。”
阮清羽立刻闭上眼睛。
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跟着跳得也越来越快。
心中的恐惧随着那脚步声变得也越发强烈。
如果程家小少爷被撕票……
不但他没命,程老爷子怕连个全尸都不会给他一家西口留下。
冷汗浸透阮清羽的衬衫。
锁骨处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像在嘲笑他天真的逃亡计划。
很快,船舱的铁门被推开,金属摩擦声刺得人牙酸。
骤亮的灯光穿透阮清羽薄薄的眼皮,视网膜上炸开一片血红。
他维持昏迷姿势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敢颤动。
有脚步声向他们靠近。
随后,浓重的烟臭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廉价白酒和几天没洗澡的体味。
阮清羽胃部抽搐,喉头泛起酸水。
一双粗糙的手粗暴地扳过他的脸,指甲缝里的污垢刮得他生疼。
“操!这Omega真他妈长得带劲。”
浑浊的呼吸喷在阮清羽脸上,带着腐烂的牙龈气息。
那人的拇指着他的唇瓣,力道大得几乎要擦破皮。
阮清羽死死咬住牙关,压住全身的颤抖。
“啧啧,瞧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黏腻的触感从脸颊滑到脖颈。
阮清羽的腺体突突跳动,应激反应让他差点破功。
那人突然扯开他的衣领,“哟,还有咬痕?玩得挺野啊!”
粗嘎的笑声在冷库回荡。
阮清羽听见绑程昱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拖动声。
“你他妈……”
“闭嘴吧小少爷!”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程昱的怒吼,“现在轮不到你说话。”
脚步声绕到阮清羽另一侧。
有冰凉的东西抵住他的喉结——是匕首的刀背。
男人正用刀尖挑着他的衣扣,满嘴浊气:
“我说呢,程少爷怎么突然从宴会上带个Omega出来。”
刀尖挑开阮清羽第三颗纽扣,大片瓷白的肌肤暴露在外。
男人轻挑嘲笑,“原来是姘头啊。”
几个绑匪跟着发出猥琐的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