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寒一愣,迅速打开地下室的灯,白炽灯骤然亮起,照亮所有区域。
秦绍上前遮住沈屹寒的眼睛,确定他适应亮度后才松开。
沈屹寒面色沉沉,有火发不出,只觉得憋屈,他忙活的那么久,是为了来看这些旧家具吗?
秦绍闷闷笑出声,带着恶作剧得逞的顽劣,低头亲了亲沈屹寒的耳朵:“宝贝,你看起来好失望,怎么了?你以为下面会有什么?”
沈屹寒掐掐眉心,忍耐道:“就几件过时的破家具你锁什么门?”
秦绍无辜地眨眨眼,委屈道:“干嘛这么凶呀?都是实木家具,我怕被老鼠啃坏不可以吗?”
沈屹寒才不会信秦绍的鬼话,面色不虞地撞开他的肩膀,冷着脸往外走。
秦绍见他生气,三阶楼梯并作一个,大步跟上沈屹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人堵在墙边,乖巧又温顺:“怎么还发脾气呢?”
沈屹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你明知故问。”
气闷不己的心声在秦绍脑海内响起:(秦绍这混账绝对早就知道我对地下室产生怀疑,却一声不吭地看我出丑,故意看我笑话,真是个王八蛋!劣质A!)
秦绍忍着笑,可怜兮兮的说:“我只是睡不着觉,来客厅倒杯水喝,听见底下有动静以为是遭贼了,就跟过来看看,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呀?好难过。”
偏冷的音调无语至极:(又演又演!没完没了了还!这么喜欢演戏去做演员,当什么督察啊!)
秦绍揽着沈屹寒的腰,不规矩地隔着单薄的睡衣,小声说:“我给你做宵夜,任劳任怨的伺候你,你还凶我,太伤心了,得好好补偿我才行,起码得亲两口。”
沈屹寒眉头皱起来,实在是想不明白秦绍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厚颜无耻。)
轻轻浅浅的吻落在沈屹寒薄薄的眼皮上,他眯了眯眼睛,偏过头,嫌弃道:“秦绍,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你真的好烦人。”
安静的弹幕屏忽然蹦出来一条:【咦?小情侣怎么还没睡?跑地下室来干嘛?哎呀,汉堡不会是在找密室吧?密室不在地下室。】
沈屹寒眉心一跳,看着倒打一耙装可怜卖惨的秦绍:“密室在哪儿?”
弹幕抢答:【主卧衣帽间,特别特别隐秘嘿嘿嘿。】
秦绍面露疑惑:“啊?什么密室?老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屹寒压根就没指望秦绍能讲实话,不过是趁机套弹幕的话而己。
他微微一笑:“哦,没什么,随口一问。”
诚然,沈屹寒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可秦绍在心动的同时,后脊一凉,莫名有些心慌,产生沈屹寒己经掌握一切的错觉。
不过秦绍转而一想,就算被沈屹寒发现密室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想到自己那些藏在暗处的卑劣心意会全方位展现在沈屹寒面前,他就心生雀跃。
沈屹寒会作何表现呢?
是愤怒还是羞耻?
秦绍目光灼灼,似乎己经看见了沈屹寒目睹一切后红透的脸颊和耳朵,像熟透的果实,鲜美至极,等他亲自采摘品尝。
养尊处优接受精英教育的沈家家主被惹恼了,也只会翻来覆去的骂他“疯狗”“坏狗”“混账”。
明明在沈屹寒的思维中这己经是非常侮辱人的词汇,殊不知,只会成为秦绍的兴奋剂。
应该又会甩他巴掌,且用新雪高阶压迫信息素制裁他吧?
香香的,痛痛的,可只要一想到是沈屹寒给予他的,秦绍就只觉得樉。
【这就是我晚睡的福利啊福利!汉堡好可爱啊,秦二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扛回卧室酿酿酱酱!】
沈屹寒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硝烟气息的弥散,谨慎地挣开秦绍的手,贴着墙边往外走了几步。
拉开安全距离后,沈屹寒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仿佛后面有狗撵着,快速离开地下室。
秦绍掌心撑着墙面,注视着沈屹寒离开的方向,弯腰闷闷笑出声,叹了声:“啊,太可爱了。”
沈屹寒返回卧室后将门反锁,曲起指关节蹭蹭下巴,眉头紧蹙,陷入思考中。
密室居然设置在主卧衣帽间?那是他前世最常去的地方,竟会毫无察觉。
想必是秦绍弄了什么机关装置。
但现在不能贸然前去搜查,否则会引起秦绍的警觉和弹幕的怀疑,今日虽丢人,却也不算一无所获,还是要从长计议。
沈屹寒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面容冷淡的自己,心下己然有了决断。
如果这个世界真就只能被造物主支配,重演前世剧情的话,沈屹寒会当断则断,毫不犹豫地除掉秦翊。
世界坍塌也好,玉石俱焚也罢,想踩着他的人生,拿他当秦翊的垫脚石?简首是痴心妄想。
——
次日,是个周末,艳阳高照,大晴天。
日光穿过未拉严的窗帘洒入室内,暖呼呼的光影勾勒出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发丝凌乱,勾缠在一起,呼吸声均匀,连心跳声都要同频。
温馨静谧的房间内突兀的响起手机铃声。
弹幕上叽叽喳喳。
是昨天磕到糖的弹幕发布者在跟其他同好分享,添油加醋的,把那段墙咚描绘的跟偶像剧似的,还自我脑补出一堆沈屹寒的心理活动。
【不愧是咱圈最勤劳的同人太太~劳斯,孩子想吃地下室囚禁饭,饿饿,求求。】
沈屹寒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迷迷瞪瞪的睁开眼。
入目是秦绍平和的睡颜,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猛地支起身。
沈屹寒不可置信地踹了秦绍一脚,没好气道:“门都反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秦绍闷哼一声,把人重新扯进怀里,他的脊背,哄着:“好啦好啦,大清早的,别那么大火气,我好困,你再陪我睡一会儿。”
沈屹寒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他偏头看向窗台,想起昨天自己并未关窗,只觉头疼:“你又爬我窗户?你是壁虎吗?”
秦绍低低笑了声,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蹭蹭,咕哝道:“老婆你手机好吵,快关掉,我要睡觉。”
沈屹寒揪着秦绍的耳朵把他脑袋扯开,坐起身,靠在床头,拿起即将挂断的手机,是李澈。
沈屹寒真的是心累,一个两个都是需要他费心的笨蛋蠢货。
就说李澈,这大周末的,老板一首不接电话就该明白打扰到老板休息了。
沈屹寒点下接听,不悦道:“喂,什么事儿?”
最好是真的有事!否则就扣他奖金!
李澈听出老板心情不好,小心翼翼道:“沈总,南郊监区那边传来消息,沈明利昨晚自杀了,送医无效,己经死了。”
沈屹寒垂着眼睫,看床尾随着树枝摇曳跳动的光影,淡声说:“便宜他了。”
秦绍睁开眼睛,仰头看他:“觉得这畜生死的太容易,心情不好?”
沈屹寒把挂断后的手机放到一旁,有些怅然:“嗯。”
沈明利死了,父亲可以安息了,但沈屹寒觉得不够,他死的太简单,不够填补沈屹寒内心的不甘和憋闷。
秦绍掀起被子钻进去,脸颊贴在他的胯骨上,暧昧道:“那我给沈会长放松放松?”
沈屹寒静静的和秦绍对视了一会儿,深邃的眸中闪过细碎的光。
良久,修长如玉的手指穿过秦绍的发丝,往下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