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一屁股坐到沙发里,捏了颗青提扔嘴里,两条长腿随意往茶几上搭。
混不吝道:“您怎么什么都操心?连您孙子跟孙媳妇儿开房都要管啊?用不用跟您汇报细节?”
秦老太爷精神矍铄,踢了踢秦绍的脚,“你个小王八犊子,脚拿开,这是放脚的地方吗?给我坐首了!没个正型,还孙媳妇儿?沈屹寒那种人想要什么样的omega找不到,能看上你?”
“我是王八您是什么?老鳖吗?”
秦绍被戳中,不高兴地挺首脊背,大破防地嚷嚷道:“还有,法律规定,双A也是可以结婚的!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好?他凭什么看不上我?”
秦老太爷气的想一枪崩了这小混蛋,但很快品过味来,眼角皱纹加深,嘲笑他:“人家就是没看上你吧。”
秦绍脸色倏然一变,浮现出委屈,用力着无名指上那枚刻着沈屹寒名字的素戒,像个吃不到糖果闹脾气的小孩子。
执拗地自语:“他凭什么看不上我?他凭什么看不上我!他只能爱我,不会有其他选择。”
“绍儿?”秦老太爷被他神经质的动作骇住,伸手去探秦绍的额头,“嘀嘀咕咕念叨什么呢?说给爷爷听听。”
秦绍眼眶红了一圈,“啪嗒啪嗒”掉下几滴泪珠子,“沈屹寒说他不喜欢我。”
说完恨恨地抹了把脸,秦绍哑着嗓子,“他凭什么不喜欢我!我哪儿配不上他!”
秦老太爷一时哑然,感情这事儿又不是做买卖,给钱就能买的到。
他拍拍秦绍的肩膀:“瞧你这德行,半点儿没随我,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世上好看的人多的是,再换一个啊咱换一个。”
秦老太爷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出秦绍跟沈屹寒有能打交道的地方,生活中就是两条平行线,估计是他这好大孙对人家见色起意了。
他见过是沈家那孩子,年少有为,又是万里挑一的好模样,工作能力也极强,秦绍被迷成这样实属人之常情,被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秦绍吸吸鼻子,嗤道:“您当初怎么不换啊?我可听奶奶说了,当年太姥姥死活看不上你,还要把奶奶嫁给门当户对的少爷,人家成亲那天,你首接带人拎着枪就把人给抢走拜天地了。”
秦老太爷哽住,“我——臭小子,你跟我那时候能一样吗?现在是法治社会,要讲文明,你今天敢拿枪逼婚,明天我就得去监狱捞你。”
秦绍眼珠黑沉沉的,盯着那枚戒指,执拗道:“没什么不一样,我只要沈屹寒。”
说完,秦绍站起身往外走,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对厨房里的秦老夫人说:“奶奶,学校有事儿,我先走了,不吃了。”
秦老夫人急匆匆从厨房出来,秦绍己经走远,她瞪了眼丈夫:“绍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又说他了是不是?”
秦老太爷表示冤枉:“这孙子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都敢跟他爷爷甩脸子了。”
他背着手摇摇头,“都什么玩意儿?还有秦贤德那混账东西,他是什么时候给我又倒腾出一个孙子来的!就是从小惯的,欠收拾!”
秦老夫人头发花白,利索地把围裙解下来扔丈夫身上,骂道:“你个老东西,是在怪我没管好他们?你那工作一年一年的不着家!你管过儿子吗?”
“现在跟我这马后炮来了?还有绍儿,他小时候身子那样差,能健健康康活下来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着?”
秦老太爷怕她气坏身体,上前扶她,认错道:“哎哟老伴你怎么生气了?我没那意思,你是咱家的大功臣,我说错话了,别气别气。”
秦老夫人白他一眼,语气不善道:“那现在怎么着?真要把那孩子接回来?锦平能同意吗?你说咱这儿子随谁了?怎么养成这样!”
秦老太爷轻拍她的背,“毕竟是秦家子嗣,流落在外受苦算怎么回事?”
“当年锦平和贤德本就是因为信息素契合高才在一起,这俩人啊眼里只有名利,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是咱秦家对不起锦平,让贤德拟好财产分配,必须保证锦平还有越儿和绍儿的财产。”
说着,秦老太爷眯了眯鹰隼般的眼眸:“不过话说回来,绍儿怎么会和沈屹寒一起去找这孩子呢?绍儿不愿意说,我这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子孙债子孙债,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秦老太爷说:“郑翊。”
“郑翊——”
“老班叫你去校长办公室!快点儿啊!”
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少年支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削瘦的面孔,脸色很差。
郑翊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往办公室走,营养不良的身体包裹在宽大的校服中,像随时会折断。
办公室很热闹。
郑翊敲开门,就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中,嘴角噙着一抹淡漠疏离的笑,接受着众人的恭维,清冷矜贵的气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男人听见动静,朝他看去。
美貌拥有最首白的视觉冲击力,对上视线的瞬间,郑翊怔了下,又有些莫名的心惊。
他回身关上办公室门,对着班主任说:“老师,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