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贵宾病房区安静,只有亮目的白炽灯和空气中漂浮着的消毒水味。
秦绍眸色沉黑,冷静地问:“那只手机呢?”
秦越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如实说:“后来我去找过,但没找到,秦翊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父亲也不会让他进集团工作,想必就算真有什么小算盘,也翻不出浪花。”
【秦一才是全书中最纯善的那一个啊,补药给秦老三加滤镜啊!他虚伪着呢。】
【毕竟秦一没觉醒,也没上帝视角,他虽然善良,但也是腹黑那一挂的,应该不用太担心。】
【感觉秦一就是性子温和些但不软弱,就跟那非牛顿液体似的。】
秦绍看过弹幕,又想起来前世秦越坐在轮椅上,温和地对他笑时的场景。
那时秦绍就觉得,也许他这个孪生哥哥早就知晓一切,只是用一种坦然接受命运的方式,为幼年时秦绍受过的苦赎罪,即便那不是秦越的错。
(啧,秦越这家伙是圣父吗?放纵就等于蠢。)
沈屹寒眉心微动,说:“他既然选择医科大学,未必会盯着盛秦集团,秦总,不要太小看他,多留几个心眼子,没坏处。”
秦越虽不理解他二人为什么那么防备秦翊,但还是点头说:“好的,沈总。”
说完又一愣,他又不是沈屹寒的下属,干嘛那么听话?真是奇了怪了。
确定秦越没有太蠢后,秦绍便牵着沈屹寒的手走人了。
浓郁夜色被曦光冲淡,是厚重的靛蓝,路灯仍旧亮着,夜风不似白日炎热。
沈屹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秦绍用余光亲吻他,跟他聊闲篇:“宝贝,你说秦翊如今打的什么算盘?”
沈屹寒有些困,喃喃道:“不知道,但他做出的任何与前世不同的选择,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毕竟,主角才是改变世界的关键。”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秦绍在光影下格外缠绵的视线,说:“不过很有趣的一点是,你发现没,秦翊的主角光环正在逐渐消失,连打扫卫生的佣人都能发现他的破绽了。”
在等红灯,秦绍趴在方向盘上,偏头看他,眨眨眼:“老婆,你会嫌我笨吗?”
沈屹寒轻声一笑,伸出手。
秦绍自动把脑袋靠过去。
沈屹寒摸摸秦绍的脑袋,又摸摸他的下巴,手法跟摸狗似的,“秦小福,你听话就好。”
语调有沈屹寒自己都察觉不出的蛊惑,清冽喑哑,勾的秦绍心里痒痒。
秦绍所有的乖戾阴沉都被沈屹寒抚平,心甘情愿收起所有的刺。
他抓着沈屹寒的手指轻轻咬了口,又蹭蹭,卖乖道:“都听你的,主人。”
沈屹寒心间微动,泛起波澜,收回手,淡淡地说:“绿灯了,回家吧。”
——
顾府门前,一辆低调的奔驰车停靠在墙边,窗户留着缝,隐约能看到有一人歪着脑袋睡着了。
天色初亮,晨光笼罩大地,顾家厚重的大门在静寂的清晨忽地打开。
顾挽星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只穿着睡衣就小跑出来,弯下腰,轻轻敲了两下窗户。
秦越睁开眼,见是他,笑了笑,解开门锁,刚推开门,便有温热的躯体扑进他怀中,带着淡淡的白酒信息素的味道,心安定下来。
秦越不喜欢喝酒,无论什么酒在他尝来都没区别,喝多了会醉,醉了就很不舒服。
但顾挽星的信息素他就很喜欢,甚至让助理找到了味道极其相近的品种酒,偶尔会喝上几口。
顾挽星心疼地摸摸他眼下的乌青,念叨他:“我微信静音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起来上卫生间看到,你打算等多久?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秦越伸手碰碰顾挽星的唇钉,温柔地笑笑:“倒还是第一次见你戴,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你,就过来了。”
顾挽星是个非常有个性的omega,眉钉唇钉舌钉都打了,但和秦越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戴,就怕这个老古板接受不了。
顾挽星咕哝道:“就剩这一个了,舌钉和眉钉因为不戴己经长死了,我也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戴上养一养,你是不是觉得很难看?”
秦越低头亲了亲顾挽星的嘴唇,“没有,很好看,只是……不痛吗?”
闻言,顾挽星勾住秦越的脖子,也亲了亲他,轻快道:“打的时候痛,现在不痛了。”
秦越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说:“要不要去换个衣服,我带你去吃早餐?”
顾挽星思索了两秒,说:“去你在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吧,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
窗帘拉得严实,一丝光都透不进室内。
暧昧的歂息交错。
白酒信香与冷杉信香勾缠。
顾挽星脸颊蹭着枕头,逗秦越:“干什么老揉,要不要打个(· ·)钉给你玩?”
秦越吻他,语调温柔:“不许打,会很痛。”
忽然,顾挽星眼睫颤了颤:“又打我piguu……秦越,你这个,上'床就不做人的闷骚!”
椿雨渐歇。
顾挽星懒洋洋地趴在秦越怀里,昏昏欲睡。
秦越剥开他汗湿的头发,怜惜地亲了下额头,忽然轻声问:“星星,你和家中兄长相处的好吗?”
顾挽星打了个呵欠,“好呀,我最小嘛,他们都宠我,你怎么啦?和秦绍闹别扭了?”
秦越说:“不是小绍,是我小弟,他心里似乎藏着很多事,虽然看起来很温顺,但没人能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顾挽星“啧”了声,扯着秦越的脸玩,恨铁不成钢道:“我是真……不是,你管他呢?又不是你亲弟弟,他一个私生子,你觉得他能把你家当家?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能一点儿都不怨恨?”
“如果他老实,给他一些钱保他荣华富贵就好了,如果不老实,又何必客气?”
“乱世先杀圣父你知不知道?唉,秦越,你真不让人省心,会被人坑的!过分善良等于愚蠢!”
秦越笑笑,抓住顾挽星的手放到唇边亲亲,说:“还是老婆想的通透,都听你的。”
顾挽星哼哼两声,重新趴他怀里:“这还差不多,你太笨了,就得听我的。”
秦越宠溺道:“是,我笨,听你的,家里有一个聪明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