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又是一声门铃声响起。
即墨宇钥起身去开门。
当他的手放到门把手上时,身体突然僵住。
什么情况,为什么我感觉打开门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即墨宇钥眼睛冒出金光,看见了门外的人。
分别是伊地知虹夏、山田凉、后藤一里。
门把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即墨宇玥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握住。
虹夏那如同暖阳般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光芒。
凉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带着点冷冽的视线。
还有一里那微弱却无比鲜明、像受惊小动物般剧烈波动的存在感。
“宇玥?怎么了?”桃香敏锐地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银发下的眉头微蹙。
“没…没什么。”宇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拧开了门锁。
寒风卷着几片枯叶涌入门廊。
门口站着三人,气氛微妙。
伊地知虹夏站在最前面,标志性的金色侧马尾在冷风中轻轻晃动。
脸上依旧带着平日常见的温柔笑容,但那双火红色的眼睛深处却少了几分暖意,多了几分审视。
她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绿色连帽衫,双手插在口袋里。
山田凉站在虹夏身侧,高挑的身形裹在一件略显单薄的黑色风衣里。
特有的那种疏离感此刻格外明显。
她双手抱胸,贝斯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臂。
眼神平静地扫过宇玥身上的粉色睡衣,又越过他看向屋内。
最终定格在客厅里坐着的桃香和昴身上,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
最后面是缩着肩膀的后藤一里——波奇酱。
她几乎整个人都躲在山田凉身后,只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和标志性的粉色运动服帽子。
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蓝色吉他琴盒,仿佛那是最后的堡垒。
她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知所措,视线与宇玥接触的瞬间,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回凉的身后。
身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空气中仿佛能听到她内心小剧场崩塌的轰隆声。
“晚上好,宇玥君。”虹夏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清脆,但少了几分往日的雀跃,“没打招呼就过来,打扰了。”
“虹夏…凉…一里?”宇玥侧身让开通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快请进,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的目光掠过虹夏,落在她身后几乎要原地蒸发的波奇酱身上,心头的不安感更重了。
.........
三人走进温暖的客厅。
桃香和昴己经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和疑惑。
仁菜也放下了记录本,目光在来客和宇玥之间逡巡。
“哇哦,真是热闹。”
凉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扫过茶几上的鼓棒造型伴手礼袋。
又瞥了一眼仁菜放在沙发旁的、印着“トゲナシトゲアリ”字样的乐队周边水杯。
最后回到穿着睡衣、表情有些僵硬的宇玥身上。
“看来结束乐队的键盘手,业余生活相当…丰富多彩。”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桃香立刻捕捉到了凉话里的潜台词,银灰色的眉毛高高挑起:“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虹夏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将一段视频展示给宇玥看。
画面有些晃动,但能清晰看到在一个露天舞台。
穿着银发飞扬的桃香正激烈地拨动着吉他琴弦。
而站在她身边,同样投入地弹奏着电贝斯的,正是即墨宇玥。
背景里还能看到安和昴坐在鼓架后,以及主唱仁菜握着麦克风嘶吼的身影。
“宇玥君,”
虹夏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认真。
“能解释一下吗?上周六,是在和这支乐队一起演出吗?”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桃香双手叉腰,毫不退缩地瞪着虹夏。
昴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脸上完美的笑容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仁菜则抿紧了唇,眼神锐利起来。
波奇酱更是吓得首接蹲了下去,抱着吉他盒缩在凉的小腿后面,试图把自己变成隐形人。
宇玥感到一阵窒息。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
“脚踏两只船啊。”
山田凉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不知何时己经踱步到了客厅一角。
拿起架子上一个地球收藏的、造型古怪的陨石标本把玩着,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组乐队,某种程度上,就像结婚一样吧?”
“噗——”正在喝茶的桃香差点呛到,难以置信地看向凉:“哈?结婚?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
凉转过身,将陨石标本放回原处,双手插回风衣口袋。
目光平静地扫过脸色各异的众人。
“不是吗?
一起创作,一起排练,一起分享舞台上的心跳,一起承担台下的失落。
投入的时间、精力、情感,还有那份独一无二的默契…
难道不是一种深刻的联结和承诺?
同时加入两支风格迥异、甚至彼此陌生的乐队,就像同时拥有两个‘伴侣’,精力被分散,忠诚被质疑,难道不是很正常?”
她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脸色发白的宇玥身上。
“即墨君,你是在玩弄‘乐队’的感情吗?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同时维系好两份如此深刻的‘婚姻’?”
“凉!”虹夏低声喝止,但眼神里也带着认同和疑问。
“我没有!”宇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懊恼,“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不是玩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依次扫过虹夏、凉,最后落在那个几乎要缩进地缝里的粉色身影上。
“抱歉。虹夏,凉,一里,还有桃香,昴,仁菜。
首先,我要向你们所有人道歉,特别是向结束乐队的大家道歉。
我不该隐瞒,这是我的错,是我擅自做了决定,没有考虑到大家的感受,更没有尊重我们之间的约定和信任。”
他的声音诚恳,带着深深的歉意。
虹夏紧绷的嘴角略微松动。
桃香抱着手臂哼了一声,但眼神里的火气也消了些。
昴担忧地看着他。
仁菜则微微点头。
“但是,”
宇玥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
“我加入两支乐队,绝不是因为不重视任何一方,或者觉得哪边可以敷衍。
恰恰相反,是因为我都非常珍惜。
在结束乐队,我第一次感受到和大家一起创作、用键盘编织旋律的纯粹快乐。”
缩在凉身后的波奇酱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那是像家一样温暖安心的地方。”
他顿了顿,看向桃香她们。
“贝斯也好,键盘也好,对我来说,都是表达音乐、连接伙伴的一种方式。”
“我不想放弃任何一边!”
宇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结束乐队给予我包容和成长的沃土,桃香她们则点燃我内心深处的火焰。
它们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我知道这很贪心,知道这需要付出双倍甚至更多的努力去平衡,但我愿意去尝试,去做到。
我保证,绝不会再缺席任何一方重要的排练和演出,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两份‘羁绊’都同样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