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被劝退了。
成绩常年倒数，打架从来不缺席。
学校老师把老林叫去，苦口婆心地在办公室说了大半天。
老林也觉得愧对老师。
于是林峰就这样被他爸领回家了。
老林回家之后什么也没说。
自己在屋里待了两个小时。
出来后对林峰说：“我给你找个师父，你学门手艺。这样以后也不至于饿死。”
林峰本来想拒绝，但是今天刚被学校劝退，他爸还没揍他，现在也只能先稳住他爸。
于是林峰不情不愿地跟着隔壁村的老张开始学着干泥瓦工。
泥瓦工很累，搬砖，和水泥，都是力气活儿。
林峰经常想方设法躲懒。
老张大概也看出来了他是什么性子。
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峰，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林峰心想：你当然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老张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爸把你交给我，是真的希望你好。你哥学习那么好，都知道课余时间，寒暑假出去外面打工，补贴家用，赚的钱还主动给家里。”
老张夹了粒花生米嚼吧嚼吧咽下，喝了一口酒。
“你爸来找我那天，在我这儿喝了一晚上的酒，一边喝一边哭啊。”
林峰愣怔。
难以想象老林那样的人还会哭。
老张注意到了林峰愣神的样子。
“你别不信，你爸这个人啊，虽然平时不爱多说话，但是是打心底里疼你兄弟俩，尤其是你。”
“你知道你哥是捡来的吧。”
林峰夹菜的手一顿，说了句知道。
“你哥从小到大就很懂事，这也不用我多说，你们村里人都知道。”
老张咂摸了一下嘴。
“你可是你家盼了快十年才盼来的孩子啊，你爸那天在我这儿哭得首哆嗦啊，怪自己没把你教好，怪自己没多看着你。”
“这人啊，到底还是靠自己啊。”
老张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没再多说。
林峰若无其事地吃着菜，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不过林峰慢慢地不再偷懒了，干活儿也认真了些，不再吊儿郎当敷衍了事。
老张看着林峰这段时间的变化，眼里含笑。
老张开始认真地教他一些自己摸索出来的技巧。
他看出来了，这孩子还是值得一教。
这段时间的基础没有白打。
很快，老张接到了个镇上的活儿，要盖个食堂。
这在当时来说可是个不小的工程。
镇上离得远，每天来回不方便。老张就带了桶泥鳅去老林家喝酒，让老林媳妇煎泥鳅下酒。
“老林啊，我看小峰这段时间收心了，跟着我学得不错，镇上要盖食堂，我琢磨着带他去，就是不能每天来回，到时候首接住那边。”
老林把手里的二胡放下，端了杯水酒咂摸一口。
“行啊，反正人交给你我放心。也就是你老哥，换其他人肯定没这耐心教他。一会儿拿两斤猪肉回去吃。当你徒弟提前孝敬你的。”
“哈哈哈，行啊，那我就收下了。”老张大笑着说道。
林峰跟着老张去了镇上。
食堂的工期是两个月。
正好学生放暑假了，有空房间，领导让腾了几个屋子，给离得远的工人们睡觉用。
林峰就这么跟着老张和好几个大叔在屋里铺了席子首接打地铺睡。
屋内呼噜声此起彼伏，酒气混杂着脚臭味和汗味在屋内弥漫。
林峰有些烦躁，穿上鞋出去溜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