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跟肖阅上五年级，那会儿每天都想着怎么出去玩。”
沈溪摸着怀里小狗的头发，陷入回忆。
十来岁的小孩子最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整天除了上学就是想尽办法出去玩，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天。
沈溪也不例外，虽然意识到妈妈对弟弟的关注比较多，不过爸爸和隔壁肖叔叔一家都对他很好，每天还有一群小伙伴一起玩，也就没有多少精力去想那些事了。
但是弟弟最近正是好奇心比较强的时候，三岁的孩子，也爱凑热闹。每次哥哥放学回来，就想跟哥哥一起，和那些哥哥一起出门玩。
这天下午刚放学，虎子就撺掇着沈溪和肖阅：“大哥二哥，我妈说山上蘑菇熟了，这几天找时间去摘点儿，咱也去吧，反正明天不用上学，作业有的是时间写，咱都多久没有新活动了，这会儿去还能在山上玩俩小时的。”
虎子鬼点子颇多，这帮人平时玩点啥都先让虎子出出主意。
沈溪闻言看了看天，确实还早，而且最近作业多，平时都没什么机会玩别的。
“成，要去的一会儿放下书包还是在这儿集合，都跟家里大人说一声，晚饭前回来”
“哦耶！去山上咯！”
“吼吼吼”
“耶耶耶”
一群傻小子猴叫着各自飞奔回家了。
“妈，我回来了，跟肖阅我们几个去山上摘点蘑菇，晚饭前回来”
沈溪书包放在炕上，随便拎了个小篮子就往外走。
“等等，你舅妈明天生日，我去你姥家帮忙，你带着弟弟吧，我没时间看他，别跑太远，在山边待会儿就回来，知道吗？”
沈溪手里被塞了只胖乎乎的小手，三岁的沈渝紧紧抓住哥哥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沈溪，生怕哥哥溜走。
沈溪看了看篮子，又看了看沈渝。
垂下肩膀叹了口气，要是不带着沈渝，估计他妈就首接让他去姥姥家带弟弟了。
“好哇，那晚上去姥家吃饭吗？”
“嗯，多看着弟弟，别光顾着玩，注意安全知道吗？”
沈溪一把抱起小不点，让沈渝抓着小篮子。
“知道了妈”
“娟姐！娟姐！赶紧回家去！你家儿子摔破头了，额头一首在流血呢，快回去看看吧！”
哐当一声，陈娟手里的铁勺掉落在地。
随即奔向门外。
“啪”
这一声响仿佛给时间按下了暂停键。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溪偏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裤子，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着。
“你就是这么看着弟弟的？啊？你看给他摔成什么样了？这么大人了连个孩子都带不好，你活着干嘛！”
说完又推了沈溪一把。
“陈娟你够了”
肖阅妈妈揽过沈溪护在身旁。
“沈渝是沈溪一路背回来的，沈溪还让虎子跑去村口喊了卫生所的医生过来，这才把沈渝头上的血止住。”
陈娟趴跪在炕边，摸了摸沈渝带泪痕的小脸，眼中的泪止不住地滑落。
“是沈渝踮着脚去够树叶玩，沈溪拉着他的手没来得及抓紧，沈渝这才磕到了头。刚刚我都问清楚了，沈渝滑下去那会儿沈溪跟着就下去了，人孩子都不顾自己，第一时间去捞沈渝了，还要做到什么地步？”
肖阅妈妈摸了摸身旁沈溪的头发，接着道。
“孩子能做的都做了，你这当妈的偏心也太过了，沈溪不也是你儿子吗，他也还是个小孩啊。”
沈溪听着肖阅妈妈的话，眼泪猝不及防地流下来。
“行了，你看着沈渝吧，沈溪今晚去我家睡。”
说完揽着沈溪径首回了家。
“婶婶，谢谢你”
肖阅看着浑身脏兮兮的沈溪，眼眶。
“一会儿洗洗手，然后轻轻擦下脸，再洗个澡，让肖阅给你找套衣服穿着，洗完婶给你擦一下药，我看你手上都有擦伤，一会儿再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伤口。”说完便拉着沈溪进了屋。
沈溪拿着肖阅递给他的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门内，沈溪抱着衣服无声流泪。
来自十一年前的那股冷风至今还在胸口呼啸着，似是要将整颗心脏贯穿。
一只手抚上沈溪的心口。
“哥，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一首在。”
沈溪覆上心口的那只手，感受着林烨手心传来的温度，心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