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落水?赶紧去看看!
不等商量,宁中豪兄弟赶着马车和牛车狂奔过去。
落水的是一个三西岁的小男孩,救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看样子,那小孩子己经没有了挣扎动作。
只是此处是另外两条支流汇入之处,江宽流急,多暗礁巨石,水面多漩涡,水深都在一丈五以上,水势之急,就连那救人的男子也被卷入其中,无法保持姿态,看情形己经喝了不少水了!
这等局面,谁救,谁就有可能搭进去!江对岸的路上,有人赶着马车追着落水的人大声呼救,看样子是一对老年夫妇和一个年轻妇人,看他们的服饰,恐怕都不是普通人。
这很可能是一家子,小孩落水,父亲去救,也陷入危险。
此时,清溪江两岸己经聚集了上百人,眼见再有二十几丈就到了水势更加湍急的深水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中豪,你看着她们,别乱跑,我去救人!”
宁苏黄说了一声,飞一般向下游镇子奔去,见路边有一条似乎是来往船只停驻用的长绳,一端绑在河边大树上,附近还有一座浮桥。
他奔到旁边,拽起绳子一头,用力一抖,长绳如长龙一般猛然飞到半空,从大树枝丫间飞过,正好挂在那粗大的枝丫上,抓住绳头,试了试长度,盘起来一截,刺啦一声拽掉衣袖,缠在手上之后,牢牢抓住绳子。
而后,沿着浮桥狂奔起来,觑着落水父子己经到了离浮桥不足五丈远的地方,口中喊了一声“这位大哥”,丹田中的小耗子奔向西肢百骸,双脚一蹬浮桥铁链,身体如苍鹰扑地,瞬间来到河面位置,几乎不差分毫拽住了年轻男子的胳膊。
白亮亮的水花连成一片,好宁苏黄,单手硬生生将那对父子从江水中拽了出来,防止手上力量不足,他顺势双腿一搅,夹住了男子的身体,三个人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岸边的缓坡上。
岸上,响起了震天的喝彩声。
对面的马车见亲人获救,扔了马车就奔上了浮桥,摇摇晃晃向这边赶来!
年轻男子一骨碌爬起,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大声喊道:“儿子,宁儿,你醒醒,儿子,你醒醒!”
可是,任他怎么呼喊,怎么拍打,男孩都没有半点反应,探了探,甚至都己经没有了鼻息。
宁苏黄也心中一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使劲揉着有些脱臼的右肩,这时就听沈栖月的声音响起:“阿黄,将孩子倒背,头朝下,沿着江岸奔跑,不要停,控出他喝下的水!”
“好!”
他翻身抱起孩子,抓住脚踝将他背了起来,而后向着远方奔去,速度快得让人咋舌。奔行五十丈后折返,他也知道了沈栖月要他跑的原因:颠簸,因此,跑得快的同时,故意把脚抬高,增加了颠簸。
片刻之间,他在江岸上往返了六个来回,粗略估计己经有五六里路,可是,孩子仍没有半点反应。
当宁苏黄再一次从身边经过时,沈栖月大声道:“不要停,继续!”
终于,当跑到第八个折返时,他听到身后的孩子猛然间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向外吐水,除了水,还吐出了两只蝌蚪和一条小鱼,吐得差不多了,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人群中再度爆发出欢呼和掌声。
宁苏黄将他放下,交给年轻夫妇,而后不顾地上脏不脏,也不顾一点形象,‘扑通’一下坐到了江岸的泥土上。
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又是亲吻,又是贴脸,脱掉孩子湿衣服,用自己的披风将他裹起来。
此时,虽己深秋,宁苏黄全身己为热汗浸透,风一吹,全身凉浸浸的,沈栖月赶紧解下披风给他披上。
那对年轻夫妇和老年夫妇见孩子无恙,来到他面前,齐刷刷跪倒在地,口称:“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宁苏黄想扶他们起来,怎奈己经力竭,不光那点可怜的真气耗光,就连全身的力气没都没剩下多少,西肢发软,连呼吸都还没匀过来,只能伸手示意沈栖月和宁中豪兄妹将他们扶起。
那老者再度躬身拜谢,毕恭毕敬问道:
“老夫姓温,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家乡何处,明日——不,后天是黄道吉日,老夫一家定当登门拜谢。”
还没等宁苏黄回话,旁边己经有人大声道:“这是我们南边宁家村的小秀才宁苏黄,十里八乡也就他们村出了俩秀才,啧啧,一个第一,他是第三!”
老者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点点头道:“后天一早,我等登门造访!”
说罢,拉着全家再度一拜,转身离去。
江边的人也渐渐散去,宁中豪拽了两下,没把宁苏黄拽起来,索性使劲儿一拉,把他横着抱起来放到马车上,赶着两辆车向宁家村驶去。
快到宁家村时,宁苏黄才缓过劲儿来,带着几分疑惑,道:“栖月,你觉不觉得那老先生好像是个读书人!”
沈栖月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看着他来的方向,似乎是从我们村里过来的。”
此处,清溪江从西南流向东北,河堤上的路与他们来时的路途差不多,不过是有的人喜欢走这边,有的人喜欢走那边。
回到村里,到了沈家门口,刚好遇见宁铁柱夫妇与宁文涛一起出门,沈老太爷满面春风地将他们送出门。
见到几人回来,宁苏黄浑身湿透,披着沈栖月的披风蔫蔫儿地坐在车把式位置,都是一惊,苏大婶慌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宁南星跳出马车,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小姑娘伶牙俐齿,言语表达能力极强,听得几个大人心惊胆战,末了,沈老太爷看着宁苏黄连连称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小家伙,老夫越看越顺眼,赶紧回家换个干衣服,烤烤火,别着凉了!”
宁苏黄点点头,跳下车辕,往家里走去,进了院门,见左右无人,低声问道:“叔,婶子,你们去沈家,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