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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背扇银蝶噬蛊魂

南盘江的雾霭漫进吊脚楼的窗棂时,火塘里的松脂正炸开第九声脆响。三妹捏着绣到一半的背扇,腕间朱红蝶印突然泛起灼痛,像是被针尖反复挑刺,血珠顺着蝶翼纹路渗出来,在月白色土布上洇出细碎的红点,像极了那年浪哨节她咬破指尖,在二狗娃竹笛上点的朱砂记。“哐当——”王阿婆的蛇形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拐杖头的铜铃震出一圈靛蓝波纹,袖口绣着的毒蝶纹竟在阴影里活了过来。蝶翼上的倒刺泛着幽蓝光泽,每根刺尖都凝着米粒大的黑血,那是十二代蛊婆用经血喂养的怨毒,专噬汉布依混血的魂灵。三妹看见宋俊后腰的蝶形胎记在发光,淡金的光晕里浮出五十年前的咒文:“汉布通婚,魂归无门”。

“阿婆!”二狗娃的竹笛横在唇边,指节捏得发白。他记得昨夜三妹跪在祠堂梁下,用蜡染布烧成的灰混着南盘江水,在月光里画了整宿护魂符。银粉渗进木纹的瞬间,梁上的百年老竹发出低吟,像极了《退蛊调》里那句“银蝶衔魂过滩险”。此刻笛声炸开,裂帛般的高音里飞出银粉凝成的蝴蝶,翅膀上的蜡染纹路正是三妹的血指纹。毒蝶与银蝶在火塘上方相撞的刹那,空气里绽开靛蓝与朱红的碎屑。三妹听见破碎的蝶翼在唱《迁徙谣》,那是布依人代代相传的古歌,唱的是祖先翻山越岭寻家园的艰辛。可此刻音符落地成血,滴在青石板中央的“宋韦”双姓纹上——宋是汉家的姓,韦是布依的姓,五十年前被族规刻进石板的姓氏,此刻正被鲜血浸润,像两簇交缠的火焰。

韦阿公的牛骨卦“咔”地裂成两半,卦象在水碗里打转,最终凝成汉地小篆的“归”字。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三妹背扇上的银铃,铃铛突然发出细碎的童谣声,是宋俊奶奶的声音,带着汉地的口音:“月牙弯弯照吊楼,银线穿魂莫回头……”尾音还在梁上打转,十七蛊婆的铜铃阵己经逼来,铜铃里的情蛊虫卵在黏液里蠕动,每响一声,三妹脊骨就像被刻刀划了一道,离魂咒的纹路正顺着背扇的银线往心口爬。“三妹!”宋俊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他后背的刺青在发光,那是用汉文刺的《合魂谣》,边缘的靛蓝染料正是三年前三妹救他时,用自己的蜡染残液调和的。当时他中了山匪的毒,是三妹连夜上山采来刺梨花,用经血浸了三天三夜才熬出解药。此刻刺青上的字迹在流动,布依山歌的调子混着汉地童谣,像两股溪水在墨色里交汇,硬生生将逼近心口的离魂蛊逼退半寸。

王阿婆的嘴角勾起冷笑,袖口的毒蝶突然振翅,蝶翼上的倒刺带着破空声,首取宋俊后心。三妹想扑过去,却被铜铃阵的音波震得摔倒,腕间的血珠滴在背扇上,银铃突然齐鸣,震得火塘里的松木迸出火星。就在毒蝶触到宋俊胎记的瞬间,二狗娃的银蝶突然化作银粉,裹着《退蛊调》的徵音,像一张网罩住了毒蝶。“第七十二变徵音!”二狗娃的笛声里带着血味,他看见银粉与毒蝶的黑血在空中交织,竟拼出半幅残缺的《迁徙谣》谱子。音符落进青石板的裂缝里,渗进“宋韦”二字的笔画间,像是给古老的姓氏染上了新的颜色。韦阿公突然长叹,水碗里的“归”字渐渐模糊,却在水面映出五十年前的场景:一个汉家女子跪在祠堂,腕间的朱红蝶印滴着血,在蜡染布上写“宋韦同魂”。

二狗娃突然觉得胸口灼痛,假魂印在月光下红得像块烙铁。他撕开衣襟,露出用老竹篾编成的护心甲,每片甲片之间都塞着 d红色的刺梨花瓣——那是三妹十五岁浪哨节时,偷偷咬破指尖染红的。花瓣边缘的经血朱砂纹,此刻正随着心跳发出微光,蜿蜒成《护妹调》的旋律,那是他小时候跟着阿爸学的,说能护着妹妹不被山鬼带走。“得罪了!”少年跃上祠堂供桌,供桌上的牛头图腾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竹笛吹出《反蛊调》的第三叠,调子比平时高了三个音,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银粉顺着笛孔飞出,像一群萤火虫扑向王阿婆的头巾,靛蓝头巾突然裂开一道缝,露出半截银簪——簪头是布依的铜鼓纹,簪尾却是汉地的琉璃瓦纹,中间缠着几缕白发,像是被岁月浸透的誓言。

“归魂簪!”韦阿公的银须抖得厉害,“当年你养女私奔前,用这簪子在蜡染布上写血书,说要和汉家郎‘同魂共命’!”三妹想起王阿婆屋里的半幅背扇,靛蓝丝线上结着未完成的蝶翼,原来那是养女的手艺。此刻簪尾的朱砂突然融化,像一滴血泪落下,与三妹腕间的血珠在空中相遇,汇集成一条细流,在青石板上画出吊脚楼与飞檐相拥的图腾——吊脚楼的木柱缠着飞檐的瓦当,像两个人交握的手。宋俊的钢笔突然“啪”地裂开,墨汁喷溅在供桌上,竟凝成蝴蝶形状。他扯开衬衣,后背的刺青在墨汁中渐渐显形:“哥是护花青石板,妹是瓦缝刺梨花”,这是三妹教他的布依山歌,此刻用汉文刺在背上,边缘的靛蓝染料与墨汁交融,竟生出几分蜡染的韵味。毒蝶撞上刺青的瞬间,布依山歌的调子突然拔高,混着宋俊奶奶的童谣,在墨迹中织成一张网,将离魂蛊逼出的十七道靛蓝烟雾困在中央。

烟雾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个穿汉装的女子,手里握着钢笔,正在王阿婆的袖口画蝴蝶。三妹认出那是宋俊的奶奶,五十年前的私奔者。笔尖在袖口留下三点省略号,像是没写完的话,此刻竟化作银线,缠上三妹背扇的穗子。穗子上的银铃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响声,像是在说:“该回来了,该团圆了。”二狗娃的笛声突然一顿,竹笛上出现一道裂痕。他知道这是护心甲在透支,那些刺梨花瓣是三妹最珍贵的东西,每一片都带着她的血与情。可他顾不上疼,盯着王阿婆的银簪,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见的传说:归魂簪能召回离散的魂魄,却要拿最亲的人的血来引。此刻簪头的铜鼓纹与琉璃瓦纹正在发光,像两个久别的人在相望。

“阿婆,你还记得养女走那晚吗?”韦阿公的声音突然温柔,“她跪在你门前,腕间的蝶印红得像火,说汉布依的魂不是水和油,是南盘江的水和山上的雾,混在一起就分不开了。你攥着这簪子没开门,可她走后,你每天都在绣她没绣完的背扇,连袖口的毒蝶纹,都是照着她腕间的蝶印绣的吧?”王阿婆的手猛地一抖,头巾彻底滑落。满头白发里,那截银簪格外刺眼,簪尾还留着半块朱砂,像是永远干不了的泪痕。袖口的毒蝶纹不知何时褪去了幽蓝,翅膀边缘泛着淡淡的朱红,像被血浸过的蜡染布。

三妹突然听见自己胸口传来碎裂声,低头看去,腕间的蝶印竟裂成十二瓣,每瓣都飞出一只银蝶。蝶翼上绣着《三叠浪哨》的歌词,左翅是布依的“哥是护花青石板”,右翅是汉地的“瓦缝里长出刺梨花”,那是她去年在吊脚楼里,借着月光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没想到此刻竟成了护魂的咒文。

银蝶掠过火塘时,松脂突然爆燃,火苗窜起三尺高,却泛着奇异的靛蓝色。王阿婆的十七只毒蝶铜铃在火舌中熔成银水,铜铃内侧的“汉女不祥”咒文滋滋作响,随着银水流动,竟渐渐变成布依古语“魂归无界”。三妹看见银水里浮现出两个人影,一个穿汉装,一个穿布依衫,手牵着手,在火焰中旋转,像极了背扇上绣的合魂图。“这才是合魂礼!”韦阿公将裂开的牛骨卦浸入银水,卦面突然浮出汉文与布依文交织的婚书。婚书上的墨迹还新鲜,像是刚写上去的,三妹认出那是宋俊的字迹,笔尾带着布依蜡染的回纹。背扇突然自动展开,扇骨里的百年老竹发出呜咽,像是五十年前的叹息终于找到了出口——那是养女和布依郎的魂魄,被离魂蛊困在背扇里整整半个世纪,此刻借着银蝶的力量,终于能舒展翅膀。

背扇上的蜡染蝴蝶振翅飞起,左翅抖落布依铜鼓的残片,每片残片上都刻着《迁徙谣》的半句;右翅洒下汉地学堂的粉笔灰,粉笔灰在空中聚成“同魂”二字。灰烬落地时,竟排成新的曲谱,那是布依山歌与汉地童谣的合声,每一个音符都带着血与泪的温度。王阿婆突然跪倒在地,袖口的毒蝶纹寸寸碎裂,露出下面苍老的皮肤,腕间竟有一道淡红的蝶形疤痕,和三妹的一模一样。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半幅背扇,靛蓝丝线上的情蛊虫丝还在蠕动,那是养女临走前绣的,只绣了左半边蝶翼,右半边空着,像是在等什么人来补全。

“接住!”韦阿公大喊。三妹伸出手,半幅背扇突然飞起,情蛊虫丝竟主动缠上银蝶的经血纹路。当最后一线相连时,祠堂的梁柱发出十七声裂响,每根梁木都渗出淡淡的金光,那是汉布依混血的魂灵,被离魂蛊困住的五十年光阴,此刻正化作光点,在空中拼成巨大的《安魂谣》五线谱。三妹看见五线谱上,布依的铜鼓纹与汉地的云雷纹交缠,像两条交颈的鱼。银蝶们绕着五线谱飞舞,翅膀划过的地方,响起低沉的歌声,是无数个声音在合唱:“山和水不分开,汉和布永不离……”

宋俊突然抱住她,后背的刺青贴着她的额头,烫得像块火炭。他听见奶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俊啊,背扇上的蝴蝶要成对才飞得远,就像汉布依的魂,合在一起才稳当。”低头看去,三妹腕间的蝶印己经愈合,却多了一道银边,像是银蝶留下的印记。二狗娃靠在供桌上,护心甲的竹篾断了三根,刺梨花瓣碎成粉末,顺着衣襟往下掉。他看着三妹和宋俊,嘴角勾起笑,想起小时候三妹总把刺梨糖分给他,说:“二狗哥,以后我绣的背扇,要给最亲的人。”此刻背扇上的银蝶正飞向他,翅膀上的血纹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像三妹的手在说:“谢谢。”

“月亮粑粑,照见吊楼……”小糯米突然挣脱韦阿公的怀抱,奶声奶气地唱起歌来。她衣襟上的银蝶吊坠旋转着,发出柔和的银光,竟将残余的毒蝶残魂吸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宋俊奶奶临终的场景:老人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钢笔,在婚书上补画背扇蝴蝶,笔尖的血珠滴在“汉布不通婚”的族规上,墨迹渐渐晕染,变成一条通往南盘江的路,路上开满刺梨花和茉莉花。

二狗娃的竹笛“啪”地断成两截,断口处飞出十二片染血的竹篾。竹篾在空中自动编织,竟成了新背扇的骨架,将王阿婆的半幅作品与三妹的银蝶背扇合二为一。骨架上的竹节还带着二狗娃的体温,每根篾片上都刻着小小的《护妹调》音符,那是他连夜刻上去的,说这样背扇就能护着三妹。当最后一片竹篾归位时,祠堂外的老槐树突然开花,雪白的花瓣飘进窗棂,花瓣上的露珠映出五十年前的私奔之夜:养女穿着汉式的月白衫,腕间朱红蝶印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她牵着布依郎的手,正要跳过南盘江的浅滩,背后传来王阿婆的哭声。可此刻,蝶印穿过时空,与三妹的胎记重合,离魂蛊的毒液在银光中蒸发,化作一道彩虹,架在南盘江面上。

宋俊的钢笔尖在此时重聚,笔尖还沾着银水。他走到婚书前,蘸着银水补完最后一笔,汉地小篆的“归”字突然长出布依蜡染纹的翅膀,像是要展翅飞翔。笔尖触纸的瞬间,十七蛊婆的毒蝶铜铃同时炸裂,铃舌化作银蝶飞向背扇,每只蝶翼都刻着“宋韦同魂”的混血咒文——左翅是布依的力字旁,右翅是汉地的手字旁,合在一起,正是一个“持”字,像是在说,要永远扶持,永远相守。小糯米跑过去,捡起一片银蝶的翅膀,放在嘴边轻轻一吹。翅膀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三妹背扇上的银铃。她奶声奶气地说:“奶奶,回家家。”声音落处,漩涡中的奶奶虚影露出微笑,化作光点,融进背扇的银蝶里。

王阿婆跪在地上,伸手摸向三妹的背扇,指尖触到养女绣的那半只蝶翼,眼泪突然掉下来。“囡囡,阿妈错了……”她哽咽着,腕间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光,“当年不敢留你,是怕族规啊,可这五十年,阿妈每天都在绣你的背扇,想着等你回来……”三妹蹲下身,握住王阿婆的手,腕间的银边蝶印贴着老人的疤痕。“阿婆,她从来没怪过你。”她指着背扇上合二为一的蝴蝶,“你看,她和阿公的魂,都在这背扇里,以后,我们一起绣完它,好不好?”

晨光刺破祠堂窗棂时,背扇己经自成天地。银线织就的蝴蝶桥上,汉地的茉莉与布依的刺梨并蒂盛开,白色的茉莉花瓣上染着靛蓝的蜡染纹,红色的刺梨花蕊里嵌着汉地的云纹。花蕊中央,坐着五十年前的私奔眷侣和今日的合魂三人——养女和布依郎手牵手,看着宋俊、三妹和小糯米,脸上带着欣慰的笑。王阿婆的银簪插在桥头,簪尾垂下的靛蓝流苏浸透《退蛊调》残谱,每个音符都在晨雾中凝成露珠,滴落在桥下的连理枝上。连理枝的根,一半扎在南盘江的水里,一半长在山上的土里,枝叶间挂着银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声,像是在唱新编的《浪哨歌》。

小糯米趴在桥栏上,用炭笔在背扇边缘画画:汉式学堂的窗棂纹缠着布依吊脚楼的飞檐,檐角银铃里坐着十二只混血蝶,每只蝶的翅膀上都有“宋韦”的印记。她画完最后一笔,突然指着蝴蝶桥中央喊:“爸爸妈妈,看!爷爷奶奶在跳舞!”韦阿公敲响新的牛骨卦,卦象在水面凝成永恒的“合”字——左半是布依的铜鼓纹,右半是汉地的云雷纹,中间嵌着宋俊钢笔尖的银光与二狗娃竹笛的翠色。卦象周围,无数光点在飞舞,那是五十年间所有离散的汉布依魂灵,此刻终于找到了归处。

远处传来歌声,是穿汉装的少女与布依小伙的对唱,歌声在南盘江面碰撞,溅起的浪花里浮沉着千百个微笑。“哥是青石板,妹是刺梨花,根须缠一起,不怕风雨打……”三妹听着,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宋俊的时候,他蹲在吊脚楼前,拿着钢笔在纸上画蝴蝶,说要送给救他的姑娘。背扇在此时自动合拢,将五十年的离魂痛楚与今日的合魂欢欣,永远绣进了蜡染蝴蝶的翅膀褶皱里。三妹摸着背扇上的银线,指尖触到一处凸起,低头看去,是“宋韦同魂”西个字,用汉文和布依文交织着绣成,笔画间缠着刺梨花瓣和茉莉花蕊,像极了他们的故事——汉布依的月光,终将在魂桥之上永世同辉。

宋俊搂住她的腰,看着怀里的小糯米,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奶奶临终前说的话在耳边响起:“小俊,背扇上的蝴蝶,不是绣给别人的新郎,是绣给同魂的人。”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合魂,从来不是单靠蛊术或族规,而是像三妹绣背扇那样,一针一线,用血泪和真心,把两个民族的魂,缝成一个永远拆不散的整体。二狗娃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新编的竹笛,看着三妹背上的背扇,突然觉得所有的疼都值了。他知道,以后的浪哨节,三妹的背扇会成为最漂亮的那一个,因为上面绣着的,是两个民族的魂,是五十年的等待与重逢,是比情蛊更坚韧的誓言。

晨光里,王阿婆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背扇上的合魂图,终于露出了五十年未见的笑容。她从怀里掏出养女的半幅背扇,轻轻放在三妹手里,指尖划过绣线,像是在抚摸女儿的脸。“绣吧,”她轻声说,“把汉布依的魂,永远绣在这背扇上。”三妹点点头,拿起银针,穿起靛蓝的线和汉地的银线。第一针下去,背扇上的蝴蝶翅膀轻轻颤动,像是活过来一般。她知道,这一针,缝的是过去的遗憾;下一针,绣的是未来的希望。而在这一针一线之间,汉布依的魂,终于真正合在了一起,就像南盘江的水和山上的雾,再也分不开了。

远处的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整个山谷都在回荡:“银蝶衔魂过万滩,汉布同魂永相牵……”三妹抬起头,看见宋俊和二狗娃在笑,小糯米在背扇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蝴蝶,王阿婆和韦阿公互相扶着,望着南盘江的方向。晨光里,背扇上的银铃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响声,像是无数个魂灵在说:“回家了,终于回家了。”这一刻,所有的疼痛与泪水,都化作了背扇上的一针一线,绣成了永远不会褪色的传奇。而那只银蝶,终于带着汉布依的魂,飞过了五十年的风雨,落在了魂桥的另一端,那里,是永远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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