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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光门的樱花残影尚未消散,咸涩的海水便灌入鼻腔。
霖墨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幽蓝的海底,周身缠绕着会发光的海草,远处珊瑚丛中,游动着身披鳞甲的鲛人卫兵。
他摸向胸口,樱花印记正与掌心的红砂共鸣,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宿主大人!第六个世界到啦!”小霉球的光球裹着气泡凑近,“目标人物渊,鲛人族现任族长,被种下‘噬心咒’,每次使用歌声攻击就会加速鳞片脱落,可他的寝殿里,藏着三百六十五颗用鲛珠雕刻的……你的人像!”
话音未落,尖锐的海螺号声骤然响起。
身披墨色鲛鳞的身影破水而来,渊的尾鳍上布满溃烂的伤口,却仍将银刃抵在霖墨喉间:“擅闯鲛人领地者,死。”
他的声音低沉如潮,尾音却带着克制的沙哑——那是咒文侵蚀声带的征兆。
霖墨注意到渊耳后的珍珠坠子,每颗都刻着樱花纹路,与圣物碎片隐隐呼应。
他缓缓举起双手,露出腕间交错的五重花印:“在下是来为族长诊治‘噬心咒’的医师,这是前任鲛人族长,也就是您父亲,托我带来的信物。”
说着,掏出一枚刻有鸢尾、昙花、雪梅、玫瑰与樱花的贝壳。
渊的瞳孔猛地收缩,银刃“当啷”坠海。
三年前父亲为保护族人,用生命封印上古海怪,临终前说过:“若有人带着五重花印而来,那便是鲛人一族的救赎。”
而眼前人掌心的红砂,竟与父亲遗留的鲛珠共鸣,在海底投射出鲛人族禁地的星图。
“跟我来。”渊突然拽住他的手腕,鳞片脱落的伤口渗出珍珠色的血,“咒文发作时,我的歌声会失控,上一次……”
他顿了顿,尾鳍扫过珊瑚丛中破碎的鲛珠,“我亲手毁了族人献给海神的祈愿灯。”
穿过发光的水母群,霖墨踏入族长寝殿。
穹顶垂落的鲛绡帐后,三百六十五颗鲛人泪凝成的珍珠人偶整齐排列,每个都刻着不同模样的他——或执鸢尾、或握昙花、或身披雪梅战甲。
渊耳尖泛红,慌忙用尾鳍扫过人偶:“这些不过是……随手雕刻。”
“是父亲教您用鲛珠保存记忆的方法吧?”霖墨轻抚人偶,发现每颗珍珠内部都封存着画面:自己在石堡替夜阑挡咒文、在机械花田唤醒灼、在雪夜为霍沉霄熬药、在冷宫喂楚离玫瑰露、在樱花林接住谢砚冰的血泪。
渊的鳞片簌簌掉落,咒文发作的剧痛让他蜷缩在地。
霖墨趁机按住他心口,感受到与圣物碎片同源的力量正在被咒文吞噬:“噬心咒看似诅咒,实则是打开海底神殿的钥匙。您父亲当年封印海怪时,故意将碎片力量藏在咒文里,等真正的守护者到来。”
“为什么……”渊抓住他的手臂,珍珠血滴落在霖墨掌心,“为什么你能看透我所有伪装?明明我在族人面前,一首是冷酷无情的族长。”
他的声音哽咽,露出颈间的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刻着死去族人的名字,“我必须强大,必须让他们忘记,是我的歌声害死了母亲。”
霖墨突然吻去他眼角的珍珠泪,咸涩的液体与红砂交融,在海底炸开绚烂的光:“你父亲的贝壳里,还藏着真相。”
他将贝壳贴在渊额头,画面浮现——当年母亲为保护年幼的渊,主动引开海怪,临终前将自己的歌声凝成珍珠,藏在他的尾鳍鳞片中。
“母亲她……”渊的尾鳍剧烈摆动,震碎周围的珊瑚,“她用生命教会我,鲛人的歌声不该是武器,而是……”
“而是守护的歌谣。”霖墨取出从系统空间带来的鲛绡琴,琴弦上缠绕着五重花的纹路,“试试用您的歌声,与圣物碎片共鸣。”
渊颤抖着触碰琴弦,破碎的歌声响起瞬间,寝殿的珍珠人偶纷纷发光,与他尾鳍鳞片中的母亲歌声融合。
咒文化作黑雾被琴声绞碎,他惊讶地发现,脱落的鳞片竟重新生长,每片都泛着珍珠与樱花交织的光泽。
“原来父亲一首在等这一天。”渊抚摸着新生的鳞片,“等带着五重花印的人,来解开鲛人族的千年封印。”
他突然将霖墨拉入怀中,尾鳍缠绕着对方的腰,“但我更庆幸,等来的人是你——那个在每个世界,都愿意为破碎灵魂停留的人。”
海底神殿的大门在歌声中缓缓开启,门内漂浮着最后一块圣物碎片,与渊胸口的珍珠印记完美契合。
当碎片融入身体的刹那,整个海底世界的鲛人都听到了久违的、纯净的鲛歌——那是渊用母亲的旋律,谱写的、献给霖墨的救赎之歌。
小霉球的光球兴奋闪烁:“宿主大人!好感度飙升至90%!不过海怪封印松动,幕后黑手正在逼近……”
“这次,我们一起面对。”霖墨握住渊的手,感受着六重花印同时发烫。
他知道,第六个世界的救赎即将迎来终章,而渊藏在珍珠泪里的温柔,终将化作守护族人的力量。
就像夜阑的蓝鸢尾、灼的夜昙花、霍沉霄的雪梅、楚离的玫瑰、谢砚冰的樱花,鲛人的珍珠也将成为时光长河中,永不褪色的救赎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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