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方站着一个挂着平静微笑的女人,认出她是谁后,麻里奈不禁抿了抿嘴,回头看了眼都筑诗船,
“老板,是白鹭法代。”
“……停车吧,”
听到名字后,都筑诗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叹息着开口,很快车就停了下来。
凛凛子为她打开车门,而都筑诗船出来后也没有马上说什么,她默默凝视着眼前的女性,从她的脸庞上找到了许多与记忆重叠的地方,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法代,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会长,”
金发的女性笑了笑,
“我希望你今天不要去干扰美竹家的宴席,可以吗?”
“理由呢?”
“我打算在那边谋划一些东西,而如果您在那边的话,我的计划就不可能顺利进行。”
白鹭法代摇了摇头,
“当然了,想要用武力阻止您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请求您了,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会很头疼的。”
“你一直都不喜欢我,这次却要为了你的计划而请求我?”
都筑诗船抿紧了嘴唇,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法代?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些无辜的孩子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死。”
“无辜吗?我并不这么认为,”
法代微笑了一下,
“会长,您也清楚,她们现在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们已经不是一无所知了,她们主动踏进了这个世界,既然如此,她们就该做好因此死去的准备。”
“我知道,您很喜欢她们,可是您总不能一直照顾着她们,因为您一个人的喜好,整个日本都愿意照顾这些孩子的音乐梦,学校不会禁止,乐器的价格也有着诸多减免,所谓的大少女乐队时代只是因为您的兴趣,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这些孩子如果继续这种甜蜜而浑然不知的生活当然无所谓,但是她们却拒绝了您的保护,她们走了进来,那她们当然就不再无辜,不是吗?”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看到她们的痛苦。”
都筑诗船沉默后轻声开口,而法代则叹了口气,
“是因为您年轻时的经历,所以您想要尽力帮助她们,对吗?您觉得她们就像以前的您?”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都筑诗船皱紧了眉头,尽管外表苍老,但给人的感觉仿佛微微睁开眼睛的可怖凶兽。
“你不用揣测我的想法,法代,我只是希望帮助她们而已。”
“是吗,那我还真是嫉妒她们啊,”
但就算麻里奈与凛凛子都本能地感觉到呼吸困难,法代却仍然并不畏惧,她的微笑消失不见,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她们现在能够被您这样的存在庇护,而我的母亲当年却没有这样的好运,她也曾经和您组过乐队竭力反抗,但是最终还是因您而死,如果她当时也能得到这么强力的帮助就好了。”
“……”
听到她提到她的母亲,都筑诗船却不禁怔了一下,她原本的凌厉气势陡然消失,脸上浮现出无力的愧疚,犹豫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法代……”
“不,您不用道歉,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但是那其实也不是您的错,我没有指责您的意思。”
白鹭法代平静地轻轻摇头,然后摊了摊手,
“说实话,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杀死了母亲,是因为她所流淌的血?可是那也是她的一部分,倒不如说,她就是因为太过逃避自己的血脉,最后才会死的那样轻易,就像我的妹妹最后也同样沦落于不幸结局。”
法代耸了耸肩,
“她当时和那个三角组组长私奔的时候,您没有阻止,对吧?我想您应该是期望她能过的更好,但是即使她逃离了家族,她也还是没有摆脱这一切,只要她还是白鹭家的人,她就永远不可能彻底压抑住自己同类相食的欲望。”
“女士,我觉得让我的母亲走向死亡的正是她的逃避,我从来不觉得食人是什么无法容忍的罪恶,我也坦然接受这一切,事实上,那些权贵参加宴席的频率甚至比我享用人牲的频率更高。”
“不论如何,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干扰宴席,我承认这是肮脏的利益算计,但是厌恶这一点或许正是母亲死去的原因……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要拒绝我吗?”
“……”
都筑诗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想要开口拒绝,但是看着那张与曾经的重要同伴有几分相似的平静脸庞,痛苦与愧疚将她记忆深处的那副画面一点点拉出来,让她没有办法组织语言。
半晌后,她才艰难地一点点挤出声音,
“……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就会过去。”
“好,一个小时已经足够了,非常感谢您,女士。”
白鹭法代微笑了起来,表情温和地轻轻点了点头,
“我由衷感激您为我做的一切,坦诚地说,我从没有怨恨过您,即使您认为您是杀了我母亲的凶手,我也仍然觉得您没有多少错。”
“从现在开始计时,让我们一起等待一个小时吧,您也不用太过心焦,或许这次宴席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混乱漩涡 : 第一百章 宴席开始
“你们就是Ave mujica的各位吧?”
丰川祥子走进房门的同时,早就等在这里的美竹兰轻声开口,不过随后就叹了口气,
“虽然我很想说欢迎,不过我还不能肯定这里就是什么好地方呢,我的父亲他很可能隐瞒了什么事情。”
“无所谓,只要美竹先生能够治好若麦的弟弟就行,”
祥子摇了摇头,与此同时若麦也推着被捆在椅子上安静睡着的弟弟走上来,有些急切地环顾周围,但却找不到美竹轩的身影,
“那个,请问美竹先生什么时候来?我理解他有很多重要事务,但是至少还是先看看光作他的情况,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有时间,”
美竹兰轻轻摇头,与此同时她带着微妙的表情看了一下若麦,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不见的红挑染,
“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你当时与他谈的是什么了,那时候你也只是在吓唬我,是吧?”
“额……真的对不起,”
若麦噎了一下,尴尬地低下脑袋,不过美竹兰并没有计较的意思,只是耸了耸肩,
“别在意,我现在其实也能明白你当时的警告,这个世界的真实的确很难让人接受,我有时候也在想,一无所知或许才是最幸福的。”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已经进入这个危险的领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