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的,毕竟他可是小说的男主人公,能出什么事呢?
不过我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手术室外,江父和江母也着急地等待着,事故的原因是一辆大货车的司机疲劳驾驶,刹车失灵在一个急转弯的地方撞上了人行道,江淮安刚好在附近,不幸被牵扯进去。
我安慰着江母,同时内心其实也有些慌乱和着急,但是理智又告诉我没必要这样,因为江淮安是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大问题的。
可慢慢地手术己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渐渐也有些拿不准了,如果只是轻伤,根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江母则依靠在江父身边,她本来就抱恙在身,也禁不住这样身心忧虑。
大概又半小时后,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了,我们仨紧张地围了上去,医生道,“患者头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身上也有多处骨折,基本不会危及到性命危险,但是需要花相当长的时间去休养,另外,他可能会记忆出现混乱,这些家属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江母深深地松了口气,道,“没有性命危险就好····”语毕,她也彻底晕倒了过去,江叔叔连忙扶着她喊医护人员来帮忙。
我看着江淮安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有插管和被包扎的地方,不复往日神采奕奕的神色,我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睛也有些酸涩。
如果他只是书中的角色,与我不曾产生这么多交集,我觉得不会为他难过,可他就活在我身边,是活生生的人,我见不得他有事,我希望他是平安的、健康的。
我守了一夜,江淮安并没有醒来,江叔叔安置好阿姨,说医院里面有专业陪护的,家里的保姆白天会煮些营养汤水来,让我不用太操心,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脑海里都是江淮安苍白的脸,我怕江家的保姆忙不过来,便让李姨也去帮忙。
江淮安的伤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我则继续回学校上课,下学以后,白雪琪来找我了,想与我一同去看江淮安。白雪琪的母亲毕竟在江家当保姆,江家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可能不知道的。因着江淮安也帮了她许多次,她去看他也是为了表达感恩。
我们一起来了医院,惊喜地听说江淮安醒来了,我们都不约而同为他高兴。江母也恢复了精神,忙不迭要去病房照顾他,江父则随在身侧。
敲门得到回应后,我和白雪琪同时进来,第一时间就是看向病床上的江淮安,他终于恢复了些生息,只是唇色还是微微发白,他柔声安慰着喋喋不休的江母,江母在他身边削苹果,“妈,你快跟爸去休息吧,我己经没事了,要是把您累到,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江母还红着眼,道,“妈没事,妈就是要看着你,守着你才行。”
语毕,江母看向门口,脸色再次露出了喜色,“安安来了。”
我淡淡一笑,迎了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姨姨,您还是顾着些您的身子吧,不然淮安哥哥见你受累,他心里也不安宁。”
江母道,“好,淮安有你看着,姨姨也放心了。”
江母下意识地拉住我的手与江淮安的手放在一起,江淮安的手冰凉冰凉的,可他此刻看向我的眼神,有点陌生又疏离,他没有如江母的愿,而是顿住了,道,“妈,她是谁?”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讶住了,我瞳孔不由得放大,惊讶又微愣地看向他,脸上都是疑问的表情,可回应我的,同样是江淮安困惑的表情,我知道,他把我忘了。
江母道,“淮安,她是安安啊。”
江淮安看向江母,摇摇头,然后脑袋一阵发痛让他不由得伸手捂包裹着绷带的额头,江母有些着急,江父连忙安慰道,“医生说他头部受到撞击,可能会引起记忆的混乱,孩子没生命危险就好了,剩下来的事慢慢来。”
我也连忙点头,“这事不着急,忘掉了就想起来,最要紧的是淮安哥没事。”
江母也点点头,江父提出送她回去休息,让年轻人好好谈谈说不定会想起什么。
房间一下子就剩我、白雪琪与江淮安,我看他头痛,便上前一步想关怀地问候他两句,可他却伸手把我推开了。
然后我整个人就顿住了,江淮安从来没有伸手推过我的。
他也似乎察觉到他举止的不妥,脸色痛苦,眉头皱得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身体本能就这样做···”
白雪琪见情况不对,她上前扶住坐不稳的他,“江同学,你怎么样,还是喊医生吧。”
见他痛苦的模样,我连忙按下了呼叫铃,喊护士进门。
医生又替江淮安检查了一番身体,结果与上次无异,他的记忆很大可能会出现问题,需要后期继续疗养,或者他能想起来,但不知道需要花多少时间,也不知道他最终能不能想起来。
本来我的头脑也有些混乱,约莫半小时后,江淮安在白雪琪的安抚下己经入睡了,白雪琪安慰我道,“再花些时间,他会想起来的,你别难过。”
我点点头,离开了他的病房又去看望江母,江母也与我道歉,我说没关系的,忘了还可以想起来。
话虽这样说着,但是我心里没底,我有股强烈的预感,这次事故就像是剧情要拨乱反正一样,在警告我,故事的发展是不可逆的,无论中途出现了什么偏差,最终它还是会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江淮安会爱上白雪琪,而我只是两人爱情里面微不足道的绊脚石。
我万万没想到时机来得这么突然,明明下午我还在和江淮安打招呼,我想为那天伤人的话道歉,而隔天他就不记得我。
或许一切之中冥冥注定,江淮安回到了故事的轨迹上,他终将获得幸福,那我的结局又是如何?
后面我又去看了江淮安几次,但他一见我便头痛,又想不起什么事,我想这不太利于他康复,跟江母打了招呼说以后我可能会比较少出现在他面前了,但是他们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江母叹了口气,还是安慰我有一天江淮安都会想起来的,就算想不起来,她也会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我最后一次去看江淮安的时候,白雪琪也在,她带来了她母亲给江淮安熬的补汤,看他气息比前些天好了许多,我也放心下来,毕竟他可是故事的男主。
江淮安见了我,他面露歉意,“对不起,他们都说你很重要,可我硬是想不起来。”
我点点头,“没有关系的,不用勉强,你现在要做的事是保重自己,然后照顾好江姨姨,不要让叔叔阿姨担心了。”
江淮安点头对我道了声谢谢,我对他笑了笑,然后离去。
一周后,听说江淮安出院了,可我没有去接他,既然故事己经回到正轨,那也没我什么事。
很快整个学院都知道了江淮安将我忘记的事,许多人对我投来同情或者落井下石的目光,但我觉得都无关痛痒,我每天还是正常的上下课,只是偶尔会想到江淮安而出神,感觉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有点难过,但是不多。
我以为日子就会风平浪静地过去的时候,安岚转学过来了,还是和白雪琪与江淮安同班,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安岚转学没多久就对江淮安发起了猛烈的追求,不过不出所料,江淮安冷淡地拒绝了她,后面她就处处给白雪琪使绊子,最初的手段是陷害白雪琪偷了她的项链,后面是江淮安帮白雪琪证实了清白,所以学校才没有追究责任。不过安岚因此得罪了校霸于薛,被人堵在巷子里打,我想起这个情节的时候,忙不迭跑到巷子里阻止事态放大。
巷子里,安岚被于薛的同伴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捂着脸瑟瑟发抖,于薛轻依靠在一边的墙上,一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冷眼看着安岚,“你很会冤枉人是不是?”
我冲于薛道,“于薛,住手,别打了。”
于薛听到我的声音,他看向我,我疾步走到他面前,解释道,“己经给过她教训了,这事就算了吧,别闹大。”
于薛道,“你算什么东西?”
我把安岚护在身后,于薛患有狂躁症,搞不好真的会打死安岚,安岚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我也不想爷爷和舅舅他们为安岚担心,我道,“只要你不生气,也不动手打人,你怎么说我骂我都可以。”
于薛眼睛半眯,他似是想到什么,笑道,“你们都姓安,是一伙的,你被江淮安忘记了,就让安岚去找雪琪麻烦,现在又装出一副正义的模样,忽悠谁?”
我道,“我没有让安岚找雪琪的麻烦,信不信随你,只是安岚是我表姐,我不能对这件事冷眼旁观。”
于薛不信,我来到她的面前,道,“你说要怎样才能放过安岚?”
于薛目光落在我坚定的脸上,他旁边的小弟有些不怀好意地将我打量,“薛哥,这个小妞长得还蛮好看,她之前和江淮安走得近,你不是和江淮安不对付吗,不如让这个女的倒追你,气死江淮安。”
我道,“我和白雪琪还有些交情,你若想我这样做,不怕她对你心生嫌隙?”
于薛笑着,“倒追我就不必了,江淮安不要的女人我也不稀罕,只是安岚做错了事,你确定要为她买单吗?”
“那就做我的保姆吧。”
“期限多久?”
“一个月。”于薛道。
我不得己答应了下来。
我把安岚扶走,我叮嘱道,“安岚,你换个人喜欢吧,不要喜欢江淮安,也不要动白雪琪,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安岚哪里经历过这些事,她心有不甘,但见我方才护了她,她待我的态度比平时要好了些,“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你未婚夫忘记了你。”
“不会,因为比起爱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我淡淡道。
见我满不在意的模样,安岚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再次强调,“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你尽可光明正大去追他,但是你不要拉第三方下水,也不要用不正当的手段,你是安家的大小姐,不要脏了你的手。”
安岚顿了顿,道,“我处处与你为难,也从未给过你好面色,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回答道,“我并不喜欢你,也不讨厌你,我只是不想让外公和舅舅担心。”
安岚闻言就没有再说话,我想我己经警告得很明显了,她说是再犯这种错误,我那我只有让舅舅再帮她转学,务必让她逃离会得罪主角团的可能性。
随后我又因为安岚的事给白雪琪发去了道歉信息,白雪琪也很大度都表示了原谅。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想会是我整个学生生涯最难熬的时间,因为我成为了于薛的保姆。
成为于薛在校保姆,意味着在学校要听他使唤,帮他打饭、买早餐、在他篮球赛的时候为他送水。江淮安和于薛在同一个班级,在满足于薛跑腿任务的同时避开江淮安,任务难度还挺高的。
我现在不太想和江淮安碰面,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闹不愉快,但总感觉也回不到过去了,当他看我的时候露出陌生的眼神,我觉得我的心就会忍忍作痛,还不如不见。
没想到在这见风就是雨的校园里,又传江淮安忘记我后,我又去抱校霸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