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巫棠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是间空荡荡的房子,纯白色的窗帘、纯白的墙壁,以及纯白的床单和被套。
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系统空间。
不过显然,在系统空间里,是不会有东西锁着他的。
他垂眸,看着脚踝上的银色锁链,在床单上蜿蜒盘旋,另一头,紧紧地躲在雕花床栏上。
【啊啊啊,宿主被绑了!!】
系统担忧的声音吵的他头疼。
大概是药物效果还没过,巫棠现在浑身无力,想从床上下来观察一下西周,却在脚刚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软绵绵的摔在了地上。
他本身肌肤就嫩,又因为绑定了系统技能的原因,这么轻轻一下,就在膝盖蹭出了红痕。
少年发出动静的下一秒,房间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随后,门锁被拧动,裴喻推门而入。
他拧着眉走过来重新将少年抱回了床上,低头查看着他的膝盖,声音严肃里带着担忧:
“小棠,怎么这么不小心?”
巫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裴喻,我这是在哪!?我是相信你才答应和你一起吃饭的,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可惜裴喻并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只是用白皙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少年膝盖处的肌肤,自顾自的说着:
“看来羊绒地毯还不够软,等下次,我在帮你换个别的材质。”
“好吗?”
见沟通无用,少年生气的瞥过头,没有理他。
他也不介意,俊秀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低头对着红痕处就舔了过去。
“滚啊!!”
感受到他舌尖湿软触感的瞬间,少年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的脚踢过裴喻的脸,成功让对方停下了动作。
“裴殊槐可以,但我就不行?”
裴喻额前的刘海凌乱的垂了下来,眼底流露出暗芒,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你在说什么啊?”
少年的声音颤抖,眉头拧成了个死结:
“我和他是恋人关系啊……”
“是,小棠和裴殊槐是恋人。”
裴喻垂着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嘴角紧绷,透着难以压抑的苦涩:
“但为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没有我的介绍的话,你们两个根本就不会认识,你知道、知道我每天有多后悔吗!”
“我亲眼看着你和他越皱越近,越来越依赖他。”
裴喻轻轻嗤笑一声,唇角猛地扬起,扯出一个歪斜又尖锐的弧度,眼底依旧盛满化不开的哀伤:
“一开始最想保护你的人,明明是我……”
说完这句话,他鼻翼微微翕动,一滴冰凉的眼泪,落在了巫棠白皙的脸颊。
少年瞳孔微缩,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然后无奈的开口:
“裴喻,感情这种事是没有先来后到的。”
“抱歉,我一开始没意识到你的感情。”
沉默了片刻,巫棠又说:
“你现在放我回去,我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继续去荷兰、看极光,这个世界有意思的事有很多,等你看得多了,就会发现以前的感情不过是过眼云烟。”
“而我,也就只是个很普通的人而己。”
系统:【……】
宿主是心软了啊。
他完全没有必要给裴喻说这么多,因为从过任务的角度和原本的计划来说,裴喻越偏执对他们来说越方便。
可念在以前的感情和这滴眼泪的份上。
哪怕知道裴喻一开始接近他就目的不纯,可巫棠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可惜,偏执成习惯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而发生改变。
“小棠,如果荷兰的花、冰岛的极光如果没有你,对我而言和漆黑的地下室没什么区别。”
裴喻冷冷地说完,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个盒子。
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只针管。
他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支,修长的手指抵着注射器轻轻上推,排出了里面的空气,然后伸手就要抓巫棠的胳膊。
看到里面东西的瞬间,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如惊弓之鸟一般拼命往后退着,睫毛不住的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挠裴喻的靠近。
男人笑了一下,然后说:
“别担心,这只是肌肉松弛剂。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就要登机了,如果小棠不乖的话会很麻烦的。”
顿了顿,他看了巫棠一眼,眼角弯了弯,问:“你以为是什么?”
少年沉默着,没有说话。
裴喻的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他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丝,然后低声说:
“放心,我不会给你用那种东西的。”
巫棠撇过头没有看他,只是声音坚定地传来:“肌肉松弛剂我也不打,你快放了我!”
裴喻的脸色又变了。
在这个时候,他也懒得装了,冷冷的开口:
“放了你,让你继续回到裴殊槐那里吗?他哪点好了?让你和裴灼华都念念不忘!”
“小棠,你不是很聪明吗?为了制衡爱慕者,在幕后看着他们为你自相残杀,怎么到裴殊槐这里,就不一样了?”
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冒出,少年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差。
墨水珍珠般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裴喻满足的笑了出来,“小棠是不是在奇怪,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他的手抚上了巫棠的脸颊,轻轻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琥珀色的瞳孔里晕染着偏执的光,温柔笑意与疯狂神色诡异交织,然后凑到了少年的耳畔,压低声音:
“我不是说过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你的纯真善良、你的虚伪狡诈,我全都看在眼底,并且愿意照单全收。你想做的事,也全都由我来帮你完成,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亲爱的,阿芙洛狄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