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巫棠被挟持住的那刻,裴殊槐瞳孔一缩,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
就是这分神的瞬间,程屹川表情里闪过一丝狠厉,嘶吼着将裴殊槐猛地推向观景台边缘。
还好裴殊槐反应了过来,突然屈起膝盖狠狠地顶向程屹川的肚子,借着他吃痛松手的瞬间,裴殊槐抓住对方的前襟侧身,利用惯性将两人都摔了回来。
裴殊槐的后背重重撞在了岩石棱角上,喉间溢出闷哼,一看就知道摔得不轻。
“哥哥!”
巫棠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拼命挣扎了起来。
“别乱动。”
抵着少年的匕首立刻往里推了推,刀刃很锋利,陆驰只是微微用力,浓稠的鲜血就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
他的脸上带着妒忌,抓着少年的肩膀恶狠狠地质问:
“我们这么做明明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向着那个家伙!?”
“为了他?你可真好意思说出口!”
裴殊槐撑着岩石站了起来,冷笑一声,表情里满是轻蔑:
“你们问过他需要了吗?明明是为了满足自己丑陋的欲望,竟然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一句话,让剩下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尤其是挟持住巫棠的陆驰,大喊出声: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和小棠之间的事!”
说完,他低头看向面容迤逦的少年,像是急于求证什么似得喃喃:
“小棠每次遇到变态你都哭的那么无助可怜,如果没人帮你,你肯定连生存都是个问题。所以小棠,你其实很需要我们的对吧?”
他说话的姿态那么卑微,可动作却是不受控制般想去舔少年的血。
巫棠侧头避开了他,声音一字一顿冷冷的传来:
“我不需要。”
这几个人不过是变态的另一种形式罢了,对他而言,都一样的恶心。
希望他们离自己越远越好。
“什、什么?”
陆驰仿佛没有听清似得,又问了一句。
如果不是他威胁意味十足的匕首越推越深,巫棠都要以为他是真的没听清了。
少年歪头绽开了个笑,眼尾漫开两抹病态的嫣红,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陆驰一下子看入迷了。
“没听清是吗?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们这群傻——”
巫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咳咳……”
少年苍白的脸迅速涨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你疯了吗?”
陆昭然看到陆驰动作,愤怒的大喊出声。
来之前,他们是有约定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对巫棠出手。
“说我疯了!你先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再说!”
陆驰瞪了他一眼,声音嘲讽:
“如果今天不是我,你们两个都得交代在这。”
陆昭然自知理亏,脸色难看的沉默了下来。
陆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带着憎恨的瞪向了裴殊槐,
“说是不需要我们,是因为你有了新的靠山对吧?等我们解决了他,你始终都是要回到我们这里的。”
顿了顿,他恶毒的笑出了声:
“你说,我应该怎么玩死他呢?”
说完,他从怀里一把刀扔给了裴殊槐,说:
“先自己捅自己一刀吧。”
裴殊槐担忧的望着巫棠,没有动作。
“快点!不然我就把这刀捅向小棠了。反正他也背叛了我们,总是要有点惩罚的是吧?”
听他这么说,裴殊槐弯腰将刀子捡了起来。
“喂,别忘了我们是要让裴殊槐‘意外’身亡的。他身上要是有刀伤,该怎么向警察解释?”
程屹川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什么关系?从这里掉下去,警察能不能找到他的尸体还不一定呢,就算能找到,肯定也早就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了,怎么可能检查得出刀伤。”
陆驰无所谓的说。
他现在的状态,明显是己经被仇恨迷了眼,什么都不打算考虑了。
程屹川不赞同的皱了皱眉,看了陆昭然一眼,见后者没有说话,他最后也沉默了下来。
这群人距分崩离析,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了。
只要在拖延一会……
“噗嗤——”
巫棠正思考时,一声刀子刺入皮肉的闷响传了过来。
他一愣,就见裴殊槐面不改色的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腹部,因为疼痛,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但眼神却没有丝毫改变。
望着陆驰冷冷地说:“这样可以了吗?”
陆驰也愣了一下,随即抖动着肩膀笑了出来,望着自己的同伙声音得意:
“哈哈哈,看到了吗?你们那么谨慎对待的侦探就是这么好对付!”
剩下的两人也没意料到他会这么干脆利落,一时之间怔愣在了原地。
然而就是这个间隙,裴殊槐突然暴起,像头蓄势己久的黑豹,猛地冲向陆驰,一拳狠狠地将他打倒,然后将少年抢过来挡在了身后。
陆驰的脚原本就有伤,这么摔倒后二次扭到了之前的地方,首接惨叫出声,对裴殊槐的恨意更明显了,赤红着眼睛瞪着他:
“你就算把人抢过去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强弩之末不会还以为自己能打得过我们三个人吧?”
确实,现在的情况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死路一条。
然而裴殊槐并没有理他,用修长的手指帮巫棠擦了擦脖颈处的血,表情温柔:
“相信我吗?”
巫棠望着他玻璃珠似的眼睛心里一动,隐约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别怕,抓紧我。”
裴殊槐抱住眼前的少年,用身子护住他,然后,从观景台的栏杆一翻,两个人都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三人的眼中。
下方的荆棘藤和草木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只留下陆驰的咒骂声在山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