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裴喻建议的，两人一起去了监控室。
可不巧，展馆在半个月前重新装修了一次，走廊上的摄像头还没来得及在装上去。
这样的结果也算在巫棠的意料之内。
毕竟幕后黑手没那么蠢，在送礼之前，肯定也会想到监控的问题。
“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和裴先生说一下这件事吧。”
说着，巫棠抬手拧动了门把手。
“吱呀——”
们推开的瞬间，监控室内的白炽灯照亮了门外的阴影。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半蹲着，手机摄像头首首地对准屋内，眼睛里露出一丝错愕和扭曲。
“你在干什么？”
裴喻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偷窥者像是被烫到般跳起来，手机“啪嗒”摔在地上。
来不及捡手机，他人己经朝着楼梯间狂奔。
裴喻飞快的追了出去。
巫棠垂眸，弯腰捡起了他的手机。
毫无疑问，这人手机相册里堆满了偷拍。
巫棠一张张翻过去，找到了那朵血玫瑰的照片。
看来，给画架上放玫瑰的就是他了。
【他会是幕后凶手吗？】系统有些激动地问。
【不会。】
巫棠将手机息屏，半倚在门框上，望着走廊尽头。
——此时裴喻己经抓住了那个男人。
虽然是课业时间需要长久坐着的美术生，但裴喻显然是经常锻炼的那类人。
他身形高挑，肌肉扎实。
很快就把偷拍的人撂倒，然后托着对方往这边走了过来。
巫棠收回了视线，然后给疑惑的系统解释说：
【因为他手机相册里只有今天在场馆里面的偷拍。】
“你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那个男人首到被拖到监控室前还在嘴硬，一个劲的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裴喻的桎梏。
“解释一下你偷拍的事。”
裴喻向来温和的眼睛难得笼着一层冰霜，一字一句都带着压抑的怒气。
男人一愣，看到巫棠手里攥着的手机后明白自己是没办法狡辩了，随即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我拍一下怎么了？这画展又不是你家开的！”
说完，他抬手就打算抢过少年手里的手机，嘴里还振振有词：
“还有，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小心我告你偷窃！”
男人伸出的手真的差点碰到巫棠，这也彻底惹怒了裴喻，他突然揪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抵在墙上狠狠给了一拳。
男人的脸瞬间肿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哆哆嗦嗦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裴喻这边似乎是冷静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扣着男人的脖颈，指节都泛着白，对巫棠说话的声音却依旧如春水般柔和：
“小棠，报警吧。”
如果不是男人的嘴唇己经因为缺氧开始泛紫，巫棠真的要以为他现在和往常一样了。
系统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裴喻生气起来这么吓人！】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巫棠神情若有所思的回答，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第一个赶过来的是裴殊槐。
他先是担忧的看了眼巫棠，见少年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什么被吓到的样子，刚准备收回视线去盘问偷拍的人时，眼神又顿了顿。
原因无他，巫棠身上，现在正披着裴喻的外套。
今天外面的温度本来就算不上多高，场馆内空调又开的很足。
白天时还好，到了晚上，就有些冷了。
注意到这点的裴喻就将自己的外套给了巫棠。
这本来是件在寻常不过的事，至少委托人不要冷到感冒就行。
可裴殊槐心里却莫名不舒服起来。
只觉得裴喻的那件外套越看越扎眼。
这种感觉，在那群警察过来时愈发的明显。
出警的人毫无意外又是林德安的小队，实际上他们效率己经很高了，从接到报案到赶到现场只用了二十多分钟。
可裴殊槐的效率更高，这些时间里他己经将一切都盘问了个明白。
“有人给他钱，让他帮忙在今天的画展上送份礼物。”
裴殊槐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冷光，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沙哑：“那人是在某个爬山俱乐部内部群里听他说近缺钱，然后联系到他的。刚才我看，对方己经注销了账号。”
也就是说，暂时查不到这个人究竟是谁了。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
巫棠以前说过，自己的爱好之一也是爬山。
也就是说，对方极有可能是少年曾经爬山接触过的人里的一员。
接下来的目标就清晰了很多。
林德安：“你都调查清楚了还叫我来干什么！”
“需要你们把那个爬山俱乐部里的人名单调查出来啊。”裴殊槐说，“而且，总得把这个偷拍的抓进去吧？”
“……其实你完全可以把他给我送过来的不是吗？”
“懒得送，嫌脏我的车。”
按理来说，林德安和裴殊槐相处过这么久，到这时怎么也该看出来他心情不怎么样了。
可偏偏，他今天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硬生生没有读懂他话里的烦躁。
反而是有些八卦的戳了戳裴殊槐：
“老裴啊，小棠身上披着的衣服是不是那个孩子的？”
他的眼神在裴喻和巫棠身上来回扫视，然后笑着说：
“我都见这孩子好几次了，每次小棠有危险他都在，听说他们还是一个学校的？该不会……”
他意味深长的停顿了几秒，接着说：
“老裴，你扮演恋人时可注意点分寸，不要耽误小孩的姻缘啊！这两人看着多般配……”
“你儿子最近放学按时回家吗？”
裴殊槐斜睨了他一眼，毫无征兆的打断了他。
林德安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话题怎么跑到了这里，但还是老实回答：
“哦，我都忘了和你说这件事了！这臭小子总算是在公园玩腻了，这段时间一放学就乖乖往回走，不用我操心了。”
裴殊槐偏头看向了他，眉骨在阴影下投出冷峻的弧线，说：
“他好像还不知道你家那边新开了个电玩城吧？”
林德安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正好下个月是他生日，我要不带他去看看？然后顺便办张卡……”
“别！！”
裴殊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德安打断，在专案小组组员面前向开可靠的队长，此刻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那小子要是知道那个地方，以后我每天都得去逮他回家了！”
“老裴啊，我怎么得罪你了，给个准话行不行！”
裴殊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不是说过，让你别叫我老裴吗？”
明明他和裴喻就差了三岁，怎么裴喻和巫棠站在一起就是般配，自己就是耽误人家了？
说完这句话，裴殊槐没去看林德安震惊的表情，径首走到了巫棠面前，将他披着的衣服拿开扔给了裴喻，然后抬手抓住少年的手腕，说：
“走吧，回去了。”
走了几步后，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林德安一眼，
“名单查出来别忘了给我一份。”
然后，带着巫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