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成站在人群里，瞅着二号车间里那些忙碌的身影。
刚才还在琢磨牛大壮的事情呢。
现在，他自个儿也揣着个八级钳工的“大杀器”。
他忍不住，嘴角就往上翘了那么一下。
脑子里那些关于钳工的知识、技巧、经验，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全都活了！
清晰得就跟刻在骨子里似的！
“哎，文成！”
旁边传来李民望的声音。
这哥们儿也排队等着呢。
他看见陆文成那古怪的笑容，以为他紧张得傻了。
“你、你没事儿吧？”
李民望凑近了点，压低声音。
“真不去找易师傅问问？”
“你看你，脸都笑僵了，肯定是紧张！”
“别硬撑着啊！”
陆文成：“……”
他收起笑容，拍了拍李民望的肩膀。
“放心吧，民望。”
“我心里有数。”
“你也是，好好考！”
还找易中海？
拉倒吧。
那老家伙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自己有系统爸爸给的“外挂”，还用求他？
笑话！
李民望见陆文成不像开玩笑，挠了挠头。
“行吧。”
“那我先进去了！”
“你也加油！”
他倒是挺自信，昂首挺胸地就进了考核区。
陆文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说了句：“祝你好运。”
考完试的人，得从另一边门出去。
结果不当场公布，说是等通知。
这流程，还挺正规。
没过多久。
“下一位，陆文成！”一个负责记录的考核官扬声喊道。
陆文成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过去。
那考核官抬头看了他一眼。
嗯？
这小伙子，瞅着挺精神。
不像是前面几个那么紧张兮兮的。
印象分，先加一点。
考核区里，摆着几张大工作台。
上面零件、工具、量具，一应俱全。
旁边立着个小黑板，写着考核要求。
二级钳工考核。
实操。
从给出的五项任务里，任选三项。
划线、锯割、锉削、钻孔、攻丝……
在规定时间内，做出符合图纸要求的零件。
精度要求，还行。
不算太离谱。
陆文成扫了一眼。心里门儿清。
别说现在有八级钳工的技能卡傍身了。
就算靠他自己原本那点底子，加上这阵子看手册的“临时抱佛脚”。
只要稳住了，过个二级，问题也不大。
现在嘛……嘿嘿。
那就更轻松了。
他随手选了划线、锉削和钻孔三项。
拿起划针、角尺，动作那叫一个稳。
划线，又快又准，线条清晰流畅。
再拿起钢锯、锉刀。
那动作，简首跟跳舞似的！
行云流水！
旁边站着两个负责监考打分的老师傅。
一开始，俩人还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看着看着……
咦？这小子的动作……
有点意思啊！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惊讶。
手上的活儿，那叫一个利索！
锉削平面，又平又光，都不用上量具，肉眼看着就舒服！
钻孔，定位精准，下钻稳，速度均匀，孔壁光洁！
这……这真是考二级的水平？
俩老师傅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眼睛瞪得溜圆！
“嘶……”
其中一个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这手法……老道啊！”
另一个也点头，压低声音：“可不是嘛！你看他拿锉刀那架势，比厂里好些西五级工都稳！”
“这小子……不会是哪个老师傅藏起来的徒弟吧？”
“不像啊，档案上写着，一级工，都考了两次没过呢！”
俩人越看越心惊。这哪是考二级啊！
这水平，考个西级、五级都绰绰有余了吧！
两人正看着呢，车间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一个穿着碎花小袄的身影，探头探脑地往里瞅。
正是秦淮茹！
她今儿个是特意来厂里找陆文成的。
傻柱那眼眶子，都青了！
不得让陆文成赔点医药费，再赔礼道歉？
她刚到车间附近，就听见这边动静不小。
好像还有人高声叫好？
“好！漂亮！”
一个考核官没忍住，看着陆文成锉出的那个光滑平面，脱口而出！
声音还不小！
秦淮茹耳朵尖，一下子就听见了。
出啥事儿了？
这么热闹？
她好奇心上来了，赶紧往人群里挤。
不光是她。周围其他等着考核的工人，甚至隔壁工位干活儿的，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
目光“唰唰唰”地全聚焦过来了！
陆文成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妈的！
光顾着爽了！
忘了要低调了！
刚才那几下，有点嘚瑟过头了！
他能感觉到，那俩考核官看他的眼神，己经从惊讶变成惊疑了！
再看看周围那些探照灯似的目光……
尤其是……他还看见了人群里的秦淮茹！
草！这娘们儿怎么来了？！
她那张嘴，回头在院里一嘚啵……
陆文成脑门儿有点冒汗。
他才十九岁啊！
半年前考一级工都失败了！
这才多久？
突然就展露出远超二级的技术？
这不科学啊！
万一被当成什么妖孽？被厂领导，甚至被国家注意到？
抓起来……切片研究？
想到这儿，陆文成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不行不行！
得藏拙！必须藏拙！
那考核官还在那儿啧啧称赞呢：“小同志！你这手艺……可以啊！”
“跟谁学的？哪个师傅带的？”
“藏得够深啊！”
全场的目光，都钉在陆文成身上。
火辣辣的，搞得陆文成头皮发麻。
他现在只想赶紧考完走人，越低调越好！
可这技术……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
想完全藏住，太难了！
那份精准，那份流畅，根本不是他这个“等级”该有的！
差距太明显了！
他只能强装镇定，脸上挤出点腼腆的笑。
“没、没跟谁学……”
“就、就自己瞎琢磨的……”
“看了不少手册……”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的动作刻意放慢了点，甚至故意弄出点小瑕疵。
但那熟练的感觉，怎么都掩盖不住。
唉！
陆文成心里叫苦不迭。
只希望这俩考核官别太较真！
也别到处宣扬！
赶紧让我过了吧！
千万别影响老子以后在厂里摸鱼……啊呸，是努力工作！
顺利通过，顺利通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