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南走了这么远的路又拖着一个行李箱,早就累的不行,他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此刻夺过凌砚手里的扫把,让对方去休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凌砚没有与江以南争,见对方认真地打扫着房间每个角落。
两年没人住,房间所有东西都落下了灰尘,放在柜子里的棉被也落下潮味,凌砚拿出来挂在门前的架子上面。
趁着太阳还未完全下山,散散味。
江以南见此,笑着说,“你年纪不大,懂得还挺多。”
还知道晒一晒。
凌砚瞥了他一眼,“这是常识。”
江以南讪讪没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凌砚一做什么,江以南就开口让他放着自己来。
凡是能不让凌砚动手的,他绝不让对方动手。
以至于收拾完之后,江以南整个人都累的不行,又饿又累。
凌砚正在看这些灯,是否完好。
江以南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好在他在来的路上买了些吃的,现在不至于饿死。
他拿出几盒糕点,还有些零食,全部拿出来推到凌砚面前,
“你是不是也没吃饭,快吃一点吧,这边离超市好像挺远的。”
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边离超市很远,甚至周围没啥人。
凌砚目光落在江以南的手背上,没有出声。
江以南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划伤了手背,上面带着血痕。
在对方的注视下,他解释道,“可能刚刚搬凳子的时候划伤了,不要紧的。”
凌砚移开视线,说,“你吃吧,我不饿。”
江以南没有客气,今天他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要是再不吃,他觉得自己可能都快死了。
只不过他还是给对方留了吃的。
心里却在琢磨着什么时候租个离城区近一点的房子,这里还是太偏了,买个东西都不方便。
天色渐渐暗淡。
江以南将木门关上,还不放心地晃了晃,总觉得这门有些不严实,于是他又拖了一把椅子抵在门口。
按理说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可到底现在的力气有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挡着吧。
好在这里的水电都还完好,不至于让他带着汗渍睡觉。
然而,水是有水,只不过是冷水。
没有加热的工具。
江以南有些绝望,只能拿着毛巾打湿冷水之后往自己身上擦拭。
其实他本可以坚持一晚上,明天再洗澡的,可是这里的床只有一张,他怕凌砚会对他的形象减分。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忍忍吧。
己经是深秋时节,冷水湿在身上让江以南冷的发抖。
匆匆擦拭之后又赶快回到房间,木床架子上罩着床罩,应该是防蚊子的。
而凌砚己经躺下了。
江以南站在床前,犹豫片刻之后,掀开白纱,凌砚睡在外面,脸正朝着他,眼睛轻轻闭,呼吸绵延睡得很安稳。
江以南觉得好笑,这是不是睡得也太快了,可又想着,小凌砚肯定累坏了,所以才睡得这么快。
他放轻脚步,轻轻踩上床,跨过凌砚的身体进到里面。
摸了摸棉絮,又觉得不太厚实,尽管下午晒过,却还是能闻到发霉的味道。
江以南皱了皱眉,这还是第一次沦落到这个地步,就连上一世被凌砚关在地下室,也都不会有这种情况……
原本还很困,可此时却有些睡不着,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凌砚。
心里说不出的感受,最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对方的身上。
然后缓缓躺下,盯着上空的床架发呆。
他身上还是冷,冷水擦洗过后,又盖着并不暖和的棉被,只感觉更加冰冷。
只是到底敌不过睡意来袭,眼眸沉重,最后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
凌砚在此刻睁开眼,他的睡眠一向很浅,早在对方上床那一刻他就己经醒来。
他闻到一种好闻的香,很淡,但是很舒服,也很好闻。
这香气的来源于自己棉被上面这件外套。
凌砚转过头看对方。
对方身体微蜷缩着,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像是取暖一般。
凌砚沉默片刻,还是将对方的衣服还给了对方。
这棉絮并不暖和,他脱了只会更冷。
只是在动了动身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冰冷刺骨的体温让凌砚下意识蹙眉。
又往那边靠了靠,他感受不到对方身上丝毫温暖。
最后想到什么,他没再动作。
江以南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冰窖一般,冷的他不停地蜷缩着自己,只为了能够暖和一点。
刚开始并没有什么用,依旧冷,只不过渐渐地他仿佛碰到取暖的火源,他不停朝那边靠近,靠近。
身上的寒意被驱散,他的手脚抱着那处火源,脑子里完全没有意识,几乎是本能。
一开始,面对他的靠近那处火源没有拒绝,只是当他伸出手抱住对方,且抱的很紧时,对方挣扎着。
江以南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小凌砚蹙眉看着他的模样。
他呢喃出声,“凌砚……”
接下来,江以南沉沉睡过去。
这个夜晚,一人熟睡,一人清醒。
当月亮躲进云层之中,太阳高照之时,江以南揉了揉眼睛醒来。
盯着床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己经空了。
他愣了几秒,然后迅速下床跑出去找人。
有了第一次凌砚不告而别的经历,江以南都有阴影了。
所以屋外看见凌砚的身影时,他松了口气。
而对方听见动静也在此刻转头看他,目光落在江以南的脚上。
江以南起的太着急,连拖鞋都忘了穿,还以为是在自己家的大平层里,有地毯,赤着脚都走习惯了。
在对方的注视下,江以南笑的勉强,左脚搓右脚,有些尴尬,“嗨……你起的挺早啊。”
凌砚收回自己的目光,没有理会。
江以南又回了房间找自己的鞋子。
他感觉小时候的凌砚好像比长大后的凌砚更加冷,更加寡言。
他知道,这种叫孤僻,所以并没放在心上,有他在,凌砚迟早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