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光亮起,打在他的脸上,那眼尾处的那颗猩红小痣格外显眼,他认真地站在原地回复着那边的消息。
最后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拿着衣服,朝小卖部走去。
小巷道里面,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五个人,哀声叫喊着。
当门铃响起时,江以南赶紧放下手里的游戏机,赤着脚踩在地上去开门。
看见门外的凌砚,他皱眉嘟囔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游戏都打两三把了。”
说完就转身又回了沙发上,继续玩没打完的。
说完又看了凌砚,却没发现对方手上拿着的有书啊,他奇怪问,“你不是回去拿书吗?你的书呢?”
江以南打着游戏,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凌砚略微停顿的手臂,他开口,“回学校没找到,想起来自己之前带回家了。”
江以南打完游戏之后,起身准备去厨房,凌砚拦住了他,
“我来就行,你去坐着歇会。”说完没给江以南反应的机会,将厨房的门给关上。
“那好吧。”江以南也不推辞,像个大爷一样瘫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看电视。
看了会又觉得无聊,开始跟凌砚聊天,
“你生日快到了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啊。”按理说他应该悄悄买凌砚喜欢的东西,然后等他生日这天再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小时候倒还好,小朋友嘛,只要是游戏都喜欢,可是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发现他对凌砚越来越不了解了。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知道他的兴趣爱好。
这让他十分头疼,买生日礼物都不知道买啥,就怕对方不喜欢。
凌砚一首都是很随意的,闻言说,“送什么我都喜欢。”
江以南哼笑一声,想说他敷衍,却见凌砚用左手炒菜,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你是左撇子啊,还用左手?”
凌砚身体微顿,转过头无奈看他,“快去洗手,然后来吃饭。”
江以南没放在心上,答应了一声好。
随后去了洗手间。
而凌砚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低头看着厨房地板上的一滴血迹,拿了一张厨房纸,擦干净。
吃饭时,江以南跟凌砚说着有趣的事,所以一顿饭吃的格外慢,要是往常,凌砚早就开始催促自己了,说饭凉了,先吃饭。
而今天倒是反常,凌砚没有催促,并且吃饭的速度和他差不多了。
江以南还笑话他了一阵,是不是慢点吃饭也挺有意思的。
凌砚只是笑了笑,给他夹了一块肉在碗里。
江以南皱了皱眉,下意识用筷子敲了一下凌砚的手臂,“拿远点,拿远点,你不知道我最近在减肥嘛,不吃肉。”
其实他也不胖,就是最近吃的太好了,让他很担心自己的体重会变成隔壁班的小胖那样。
所以就得从一开始就得制止。
而在他敲了一筷子之后,凌砚夹的那片肉掉在了餐桌上。
江以南微愣,自己刚刚是不是敲得他重了?
他看凌砚,凌砚收回了手,神色依旧,只是说,“你不胖,不用减肥。”
凌砚没有说他敲筷子的这事,他只是放下了筷子,说,“我吃好了。”
江以南沉默了,看着对方碗里还剩不少米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里寻思着,难道是刚刚自己用筷子打了凌砚一下,所以对方生气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江以南吃好了,也放下筷子,凌砚开始收拾餐桌。
江以南却抢着,“我来,我来,你去洗漱吧!现在也不早了,我己经洗漱好了。”
这一次凌砚倒是没有再推辞,而是起身先回了房间,随后再去了浴室。
江以南洗完碗筷之后,想着再玩一会再回房间,或者再跟凌砚说些话,只是他等了会,又等了一会儿,凌砚还在洗澡。
时间也不早了,他也有些困了,也就没在等,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片刻之后,浴室的门打开。
凌砚换了一身睡衣,手里拿着的是脏衣服,果断扔在垃圾桶,只不过想了想,还是捡起来,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之后,将脏衣服丢在卧室的垃圾桶里。
右手臂上缠绕着纱布,他一层一层解开,因为接触到了水,血迹和水痕己经晕染在一起,看着吓人。
伤口不深,但是很长,上臂横跨前臂的位置,此刻鲜血不再向之前那样止不住往下流淌,虽然还是渗出血迹。
而就在凌砚缠绕新的纱布绷带时,外面的门被敲响,
“凌砚,你睡了吗?”
江以南站在门口,抱着自己的枕头在门边等待着。
他又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慌的厉害,好像只有跟凌砚待在一起这种情况才能缓解。
只是里面没有发出声音,很安静。
江以南又等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失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晚上吃饭时不该用筷子敲凌砚来着。
他平时也不这样的……今天就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那里鼓鼓的,就敲了一下……
这样确实不太礼貌……他也知道。
所以心里寻思着,凌砚是不是因为这个在怪自己?他觉得很有可能。
于是手里捏着自己的枕头,磨磨蹭蹭开口,“今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用筷子敲你手臂的……”
上一世说不出口的道歉,这一世江以南说的毫无压力。
他不觉得有什么,道歉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你想要道歉,但是对方己经不在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而房间里的凌砚在江以南道歉那一刻心脏狠狠一颤。
手下意识攥紧,胸口那里有些钝痛。
道歉?他道什么歉……
他又没错。
“凌砚~你别生气了呗?”江以南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门,“能不能收留我一晚啊~”
尾音拖长,有点像撒娇的语气。
凌砚的心几乎都被对方给融化了,酸涩绵软,一塌糊涂,几乎是下意识就要给对方开门,只是在看见手臂上的伤口时,他的眉头紧锁,脚步顿住。
江以南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凌砚开口,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怨踹了一下门,不算太重,嘀咕了一句,
“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