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南躺在床上，心里把凌砚骂了无数遍，最后眼眶，他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凌砚在门口停留许久，里面没有传来动静，他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转动拧开。
床上的人不知睡没睡着，闭着眼睛。
凌砚在他床边坐下，看着对方睫毛上带着水痕，他伸出手擦过对方的眼角。
江以南本就没有睡沉，所以在有人触碰到他的眼睛时，他睁开了眼，看到凌砚，他刚要开口说话，却又想起什么，嘴唇瞬间紧闭，起身就要走。
凌砚却从后面抱住了他。
声音有些低哑，“小北，答应我吧，别抽烟。”
江以南心口微颤，凌砚的声音太过于难过，像是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般，
“是我不好，给你安装定位，但是真没有要监视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出事，怕找不着你，也怕你再次丢下我。”
“没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知道后会拒绝我的监视，对不起小北……”
江以南没说话，只是眼眶还是很红。
最后他开口，“我生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明明你可以跟我说的，为什么要背着我这么做。”
凌砚的手收紧，他的神色逐渐晦涩，眼眸垂下，“我……怕你会讨厌我……”
“怕你觉得我不是个好人……怕你不喜欢我……”
“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只有你义无反顾陪在我身边。”
“小北，别生气了。”
江以南还有很多质问的话，可听着凌砚说的这些话，气一下就消了许多。
他掰开凌砚的手，对方却抱的很紧，环着他，不松开。
“放手。”江以南蹙眉开口。
凌砚的声音带着委屈和祈求，“小北，别这样……”
只不过他的神色带着阴郁和紧张，他以为对方不听他的解释……
他不这么玩了，不行吗，什么被监控的人自愿被监控，他放弃了行了吧……
江以南还是挣脱开他的手，转身看凌砚，对方首勾勾地盯着他，黑眸幽深。
最后，江以南伸出手回抱凌砚，“没有怪你……但是你做什么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不然，他会误会。
凌砚原本暗淡的目光瞬间有了光彩，他的胸口那个位置埋着一颗脑袋，垂下眼帘，掌心想要摸一摸……
“好……”凌砚答应。
江以南心里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他也开口，“那我也答应你，不抽烟。”
说完又想到什么似得，又说，“也不喝酒。”
“真的？”凌砚松开江以南看他，很认真要对方的承诺。
江以南重重点头。
“这是你答应我的，不准说还不算数。”
见凌砚这么计较，江以南只好伸出手指，“我对天发誓！好吧！”
“如果说话不算话……那……”
剩下的话江以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凌砚的手指就放在他的唇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而是替他开口，
“那凌砚就不得善终。”
凌砚的神色很认真。
江以南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骂了对方一句，
“你有病啊！说这个干什么！不作数！！”
凌砚却笑着牵起江以南的手，“己经生效了。”“只要小北做到，就没关系的。”
江以南是真生气了，凌砚的誓言让他想起上一世对方死的那一天。
心里还是难受，疼的他喘不过气。
所以他没理会凌砚，转身出了房间。
而凌砚也跟着他往外走，只不过目光落在床上的那只小狗身上停留几秒，这才朝外走，哄着人。
“想吃什么，我来做饭。”
江以南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显然不快，又想起什么似得，阴阳怪气地问，“你没吃饭吗？不是有人约你吗？不会被放鸽子了吧？”
凌砚挑了挑眉，看着对方坐在沙发上，脸上写满我不开心。
他解释，“嗯……对方说家里着火了，就不约了。”
哼，一看就是借口。
可江以南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没人陪我吃饭，小北能不能大发慈悲陪我吃饭呢？”
“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凌砚对着他笑了笑，“谢谢小北。”
两人的关系又再次和好。
吃完饭后，凌砚提议下楼去手机店看看，给他再买个新手机，没有绑定位置的。
可江以南这时候又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他怪是怪凌砚欺骗自己，至于手机定位……若是这样能让凌砚安心一点的话……那也没关系。
于是凌砚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这个人真的太好了，对他也太纵容了，什么都能原谅，他真的很不放心……
很想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他……
因为此次的交心谈话，江以南和凌砚的关系仿佛更加密不可分。
比如，江以南只要是告诉凌砚自己去打游戏，告诉自己几点回，跟谁打，对方就不会多加干涉，在得空的时候就会接他。
江以南也不是没有带凌砚一起打，只不过对方显然对游戏没有太大兴趣，多数是陪着江以南。
而他也看的出，凌砚上高中之后仿佛就更加忙了。
每个月给他卡上打的钱也更多了，只不过他因为有了之前的花钱经历，现在可不敢大手大脚花钱，还是有节制的。
尽管他的节制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能花的心安。
只不过看自己这么潇洒，再转头看对着电脑敲键盘的凌砚瞬间就有些内疚了，咬了半橘子，开口，“看你这么努力赚钱，我都觉得咱家像是欠几千万的债务似得。”
凌砚敲键盘的手一顿。
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却让江以南瞪大双眼，“不是吧？咱家真欠几千万啊？”
凌砚却在此刻关上电脑，神色恢复如常，笑着朝他走过来，“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欠。”
“我刚刚明明看见你手顿了一下，是不是犹豫了！”
凌砚握住江以南的手腕，把对方指尖捏着的一半橘肉喂到自己嘴里，“我只是听到你说咱家，所以很意外。”
意外？江以南疑惑，这有啥可意外的。
不过想想也是，凌砚每个月给自己这么多钱，欠钱的大概率应该是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