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现在赶紧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从今天往前数的二十多年里……
有没有欺负过我家小花和瞎子,”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胖子。如果有的话,最好现在就过来赔礼道歉。”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裂声,精美的桌案瞬间化作漫天木屑,飞溅的碎木深深嵌入墙面。
这骇人的一幕让全场彻底安静下来。方才还心存犹豫的宾客们瞬间慌了神,有人踉跄着扑上前,有人颤抖着掏出黑卡,争先恐后地奉上财物。
黑瞎子和胖子蹲在地上,双手如飞地清点着成沓的现金,脸上的笑容都快裂到耳根,活像两个守财的山魈。
许随安看着这闹剧般的场景,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她垂眸轻转袖口,任由两人沉浸在虚假的狂欢中——反正都是幻境里的幻象,就让他们过把瘾又何妨?
待所有人都奉上“贡品”,她突然抬眼,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在众人身上扫过,像是用无形的刀刃将每个人的心思都剖开来细细查验。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指划破寂静。
众人双眼翻白,接连瘫倒在地,此起彼伏的闷响惊起梁上尘埃。
随着许随安轻轻挥动手腕,弥漫在大厅的淡金色光晕如潮水般褪去,那些破碎的桌椅、狼藉的地面,瞬间恢复成最初的整洁模样。
远处包厢的门虚掩着,里头传来宾客们平稳的鼾声,仿佛方才剑拔弩张的对峙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整个大厅里站着的,也就他们七人。
许随安舒展着僵硬的肩背,丝绸裙摆随着动作滑落出优雅的弧度:“可算结束了。”她话音未落,一声哀嚎突然炸响。
“钱! ! !我的小钱钱呢?!”黑瞎子墨镜歪斜地挂在鼻尖,手指疯狂翻检着空荡荡的风衣口袋,布料摩擦声窸窣作响。
胖子首接瘫坐在地,的手掌在地毯上来回摸索,喉间发出绝望的呜咽:“我的钱啊!连编号都看清了!”两人失魂落魄的模样,活像被抢走骨头的流浪犬。
谢雨尘优雅地掸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指尖划过袖扣的动作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别扒拉了,幻境里的东西,能攥得住才怪!”
他垂眸整理袖口的暗纹,漫不经心的语气像在碾碎两颗脆弱的泡沫。
也是,他一个不知多少身家的大老板,怎么会懂他们这些穷光蛋的痛呢。
“噗嗤——”刚刚还有些酸的无邪这会儿也不酸了,幸好没给他钱,不然这落差也太痛苦了,没看到黑瞎子那种心性坚定之人都有些受不了了吗!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后又失去啊~
张麒麟垂眸望着许随安泛着冷白的指尖,喉结微动。
当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去时,少女腕间的铃铛轻颤着发出细碎声响,像是撞碎了寂静湖面的涟漪。
那些深埋在青铜门后的孤寂,在无数个与黑暗对峙的长夜里滋生的疏离感,此刻正被这掌心的温度一寸寸融化。
原来有人会为了他,在新月饭店搅起风云,用最张扬的方式宣示偏爱。
这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像一束光突然刺破迷雾,将他长久以来悬浮在虚无中的灵魂,稳稳托在了大地上。
他不自觉收紧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握住这份突如其来的羁绊,让它不再如晨雾般消散。
感受到小哥的力道,许随安朝着他安抚的笑了笑。随后指尖轻叩鎏金扶手,雕花软椅在淡金色光晕中化作流光没入掌心。
朝睡着的所有人包括张日山和尹楠枫,打去了一道遗忘咒。
从现在开始,他们会忘记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存在心中的恐惧不会消散!
许随安望着满地沉睡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碎尘埃,在晨光中折射出迷离光晕,“走吧,咱们回家!”
就是这去哪成了个问题。
经过众人探讨后,一致决定去许随安的小院。
? ? ?
“不是,去我家干嘛?你们自己没地方去啊!一共就五个房间,这么多人怎么住的下!”
许随安不服,一个个的去她家里做什么,她家庙小,可容不下这么多坐大佛。
几个心思不正的男人心思微动,一共五个房间,安安和灵公主肯定是要占两个的,那还剩下三个……
胖子先退出竞争:“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去照顾我家云彩呢!安安妹子,你记得去潘家园找云彩玩啊,她一首都惦记着你呢!”
“好嘞,我明天就去找云彩玩。”
黑瞎子墨镜下的桃花眼眯成狡黠的弯月,故意用黏糊糊的尾音拖长:“小老板~瞎子我每天尽心尽力照顾你,难道就不配有一张床吗?”
说着还夸张地用手背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吓得许随安倒退半步,胳膊上顿时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许随安干笑,“那你想住就,住吧!”想起刚醒来瞎子那么大个身子,缩在她床边的可怜样子,莫名有些心软。
忽然,衣角被轻轻拽住。
无邪仰着张人畜无害的脸,湿漉漉的眼睛像被雨淋湿的小狗:“我在这儿举目无亲......”尾音像融化的糖稀般黏在她心尖上。
许随安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崩塌,眼前这人睫毛上仿佛都挂着委屈的露珠,再看下去真要把他抱进怀里顺毛了。
“行行行行行,你也住,你也住。别这么看着我了。”她怕她忍不住把小狗挼坏。
还剩下一个位置,可是有两个人,一个是小哥,一个是小花;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朱砂痣……
啊不对不对,扯远了,拉回来!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时,谢雨尘率先打破沉默。
他抬手理了理袖口精致的刺绣,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我就不占位置了,剩下的那个房间让给小哥吧。”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故作的洒脱,宛如一片在风中飘零的海棠花,明明摇摇欲坠,却仍努力维持着优雅的姿态。
小哥:“……”
咦~哑巴又在用脸骂人了,骂的怪脏的嘞~
能够夜视的黑瞎子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