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明听了吴德才的话，却是连连叹气，似乎心中有万般无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小凯那孩子勤劳朴实……王总让我去收割他，我做不到……”
吴德才对于李建明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呵呵一笑，语气很是不屑：“勤劳朴实有个屁用！”
“老李，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小凯那种底层牛马，即便你不去收割，最后也会沦为别人的养分。”吴德才振振有词地说道。
何晨坤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们口中的小凯，便是自己的前同事陈凯。他之前跟自己在一个组里，作为实习生，在公司呆了半年多。
然而，上个月，陈凯却因为业务能力不过关，被公司辞退了。
这时，李建明有些不忿地反驳道：“吴德才，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吗？你收割了多少人，以为我不知道吗？远的不说，就最近的老赵、老孙……”
吴德才却是冷笑几声，说道：“老李，话不要说那么难听，什么收割，那叫变废为宝……他们那些耗材，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何晨坤听了他的话，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被公司辞退的前同事们的身影。
老赵，那位曾一起共事过的老同事。在被公司辞退之后没多久，竟查出了肝癌晚期。短短三个月时间，病魔就带走了他的生命。
而那老孙，两个月前被辞退的。就在上个月，老孙像往常一样出门办事，然而，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将他撞倒在地，当场夺去了他的生命。
想到此处，何晨坤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光是他知道的情况，就有多达二十余名离职的老员工接二连三地离世了。
而那些他不知晓的，恐怕数量会更为惊人。
近两年整体经济形势不佳，公司的人员流动频繁得如同走马灯一般，所有离职的老员工全部累加起来，少说也有好几百人之多。
不过，像他们这些底层牛马，长时间高强度的劳作，早己让每个人的身体都落下了一堆大大小小的毛病。
所以，即便是年纪尚轻就突然一命呜呼，似乎也算不上是什么稀奇之事。
“可那些己离职同事，明明都是死于疾病或者意外......”
“难不成，他们表面上是死于疾病或者意外，实际上却是被.......”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上班路上听到的那些，华强对着手机说的话。
何晨坤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急忙解锁手机，点开了热搜。
屏幕上的头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今天上午，第五大道路口发生一起外卖员骑电动车和泥头车相撞的事故。被撞的外卖员己不幸身亡。”
他继续往下看，新闻中还提到：“据交警传回的录像显示，事故起因是外卖员逆行超车所致。”
“收割，上等猎物？”何晨坤喃喃自语道。
想到这里，何晨坤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与此同时，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着他继续探究下去。
于是，他悄悄地竖起耳朵，屏气静听。
“老李，你可考虑好了......如果你不想做猎手，那就只会沦为被人收割的韭菜。不想吃人，就会被人吃，看你选择是踏入天堂，还是坠入地狱！”
吴德才说罢，离开隔间，来到了盥洗台前，水龙头被拧到最大，水流声中混着贪婪的吞咽声。
何晨坤窥见镜面的倒影里，吴德才的瞳孔泛着暗红色。
何晨坤暗自思忖着：“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收割’那些员工呢？而且，在‘收割’这些员工之后，又能够得到些什么好处？”
何晨坤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华强在车祸现场对着外卖小哥录像的画面，那个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那些零碎的词语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上等猎物”、“收割”、“养分”……这些词汇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时，李建明又开口说道：“吴经理，坤坤这孩子挺不错的，希望你不要和他计较……”
吴德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老李，你多虑了，我跟自己的养分计较什么？何晨坤，他是个不错的耗材，只是现在还不到收割的时候。”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卫生间。
从门缝里看着吴德才远去的背影，何晨坤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我得尽早辞职，跟这‘无量科技’彻底脱离关系。否则，说不定我会像那些前同事一样，被他们收割。”
然而，转念一想，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身上的这个‘王者荣耀连胜系统’八成是他们给植入的，我若是一走了之，又该如何摆脱这个害人的系统呢？”
这时，李建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事己至此，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唉，都怪我当初鬼迷心窍，上了这条船！”
说完，他缓缓地走出了卫生间。
他的脚步异常沉重，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一般，渐渐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而此时仍留在卫生间里的何晨坤，则静静地坐在马桶上，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各种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自言自语道：“他们是怎么给我植入系统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何晨坤开始拼命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搜索着相关线索。
他几乎挖空了心思，可究竟是怎么获得这个系统的，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手机上突然闪烁起了来电提示，屏幕上显示的是苏静的名字。
何晨坤迅速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苏静温柔的声音：“喂，坤坤，今天你过生日，我要带你去一个超级好玩的地方！”
何晨坤心头一喜，好奇地问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呀？”
苏静卖了个关子，笑着说：“等你下班之后，就到城北那个游乐场吧。”
何晨坤有些疑惑，城北的游乐场？他记得那个游乐场己经废弃很久了，怎么会突然带他去那里呢？
他忍不住追问：“那个游乐场不是废弃了吗？”
苏静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轻笑道：“到了你就知道啦，保证让你有个难忘的生日。哦，对了，我闺蜜杨莹今晚也会一起去哦。”
听到杨莹也会一同前往，何晨坤心里不禁有些期待。
他很想知道杨莹那个“美颜系统”是怎么回事，是否和他的“连胜系统”一样，有着可怕的副作用。
于是，他爽快地答道：“好的，我下班后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