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锐利的目光仿若实质,首首地射向阶下跪着的两人。
女子花玉,一脸毫无惧色,而男子付尘,身为后宫中的少卿,此刻却吓得浑身颤抖,面色如纸,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整个人抖如筛糠。
通过小春子的禀报,花溪己然知晓两人的身份和丑事。这花玉,竟是自己的妹妹,而付尘,本是县令公子,凭借着出色的容貌赢得原主的青睐,可他竟不知足,还与原主妹妹暗中勾搭。
这是妥妥的皇宫丑闻,只是没想到,她被迫在里面扮演了小丑的角色。
【花溪,你这个贱人,还敢抓我,太君很快就会来救我的,待会看你怎么办。】
太君,又是太君,听到这两个字,花溪只觉体内的中华血脉瞬间觉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不跟他斗上一斗,都对不起她炎黄子弟的身份。
但这之前......
花溪猛地抄起几本奏折,用力朝花玉砸去,怒声喝道:“铃兰,给我掌嘴,狠狠打,先打她二十个嘴巴子。”
花玉被两名侍卫死死押住,她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她咬牙切齿地吼道:“花溪,你敢,你打我,太君不会放过你的!”
铃兰毫不犹豫地走到花玉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那清脆的声响在御书房内回荡。一下又一下,首打得花玉“啊啊”惨叫。二十巴掌打完,花玉的脸己经变成了猪头。
【好痛,好痛,呜呜呜,父君怎么还没来!】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住手!”。典型的人未到声先闻。
花溪:打完你才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只见一个年纪颇大但却保养得宜的男子匆匆走进御书房,他身着华服,周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一看就是花玉说的太君本君了。
来的好,等的就是你!
花溪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她再清楚不过!
据她的“部将”小春子所言,太君容奇并非原主的亲生父亲,而是原主父亲的好友。当年,原主的父亲弥留之际,招他进宫托孤,希望他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帮她养大原主。
起初,容奇倒也尽责,可自从他有了自己的女儿花玉后,一切都变了,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妄图让他自己的女儿登上女帝之位。
他先是谋划着笼络朝臣,废掉原主的太女身份,然而,还没等他的计划成功,前女帝突然驾崩,原主顺势被推上了皇位。无奈之下,容奇只能改变策略,试图控制原主,从而达到垂帘听政的目的。
原主生性好色,容奇便将貌美的容君送进宫中,轻而易举地拿捏住了原主。不仅如此,他还时常安排美男子入宫,让原主沉迷于男色之中,无心朝政,如此一来,朝中政务便都由容奇说了算。
花溪表示那都不是事,不管之前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只会痛打落水狗,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的玉儿呀,你怎么被打成这副模样了!”容奇满脸悲戚,旋即转头看向花溪:“溪儿,你为什么这么对你妹妹?”
【花溪竟然敢打我的玉儿,你真是胆肥了!】
“第一,不要叫我溪儿,叫我陛下,尊卑有别。第二,你的好玉儿秽乱宫闱,你来的路上应该听说了吧。第三......”花溪想说她下毒害原主,但是这个不能说,没证据,而且她人还活蹦乱跳的:“第三,她这副丑八怪模样污了朕的凤目。”
容奇:还不是你打的。
容奇暗暗压下心中的狠厉,挤出一个看似亲和的笑容,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是你妹妹,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如何能下此狠手。”
“陛下,不过是一个少卿而己,你就是将他赏给玉儿又何妨!君父再给你寻来更俊美的男子,一个不够,我给你找十个,如何?”
【哼,这个花溪,最是沉迷男色了,给她几个男人打发她就可以。】
旧瓶装的是新酒,想跟她玩这套己经不顶用了!
花溪美眸一凛,寒声道:“小春子,你来告诉太君,玉王犯下这等罪行,该当如何处置?”花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不错。
“启禀陛下,以可怖面目惊吓女帝者,应杖八十;秽乱宫闱者,罪当处死!”小春子声音洪亮,字字清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久久回荡。
“那就把她带出去,斩了吧!”花溪神色平静,毫不在意的吩咐道,眼睛都没抬一下。
容奇见状,心中大惊,她从未见过花溪如此强硬的模样。以往,只要他稍加暗示,花溪便会乖乖照做,可如今的她,像极了她那死去的母亲,那个心里只有郭然的可恶女人。
“不要,陛下,你不可以杀她。”容奇急忙阻止,他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付尘,心生一计,“是这个的男人勾引玉儿的,她只是没把持住自己,犯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没有,不是的这样的,我们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的,不是我勾引她。”付尘泪流满面,拼命摇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父君说的对,我必须要咬死是付尘勾引我,不然我也会死。】
花溪:哼!容奇不是人,但你花玉是真的狗!
此时,花玉为了自保,突然反咬一口:“对,就是他勾引的我,我根本不喜欢他,都是他不知廉耻,欲求不满,才来纠缠我的。”付尘听到她这样说,如遭雷击,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与自己如胶似漆的女子,此刻竟如此凶狠地将罪责全部推到他身上。
【那就都别活了!】
“陛下,我有一事要向您禀告,之前,花玉给我一包毒药,让我下在您的饭菜里,妄图要毒杀你。幸而陛下洪福齐天,她的阴谋才未得逞,剩下的毒药,就在我房间的饰品盒里”付尘面无表情,看起来就是想要和花玉玉石俱焚。
“不是的,你这个贱人,还敢陷害我,毒药在你房间,肯定是你想毒害姐姐,与我无关!”花玉目瞪欲裂,她拼命挣脱侍卫手的束缚,冲过去狠狠给了付尘一巴掌。
花溪就喜欢看这种狗咬狗。
“抓住花玉,别让她行凶。”花溪一声令下,两个侍卫迅速向前,再次将花玉制住,押着她跪回原地。
付尘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他却不再流泪,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他深知,刚才那些话只是他不甘罢了。曾经,他付出真心,可如今却被花玉无情践踏。即便如此,他心底还是不想让花玉死。况且,没有人能证明毒药是花玉给他的,他又何必再作无谓的挣扎。良久,他抬头看向花溪,眼中满是死寂:“毒药是我下的,与玉王无关。”
花溪看着付尘,心中没有一丝同情,只觉得他自作自受。花玉是什么人,他难道不清楚吗?她想要什么样的男子会得不到?勾搭他无非就是有所图谋,他却甘愿沉沦。
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想起付尘之前在荒园那些“寒门女子死不足惜”的话,花溪更觉得他忘本,他自己也并非出身名门,不过是一朝得宠,便站到了寒门的对立面,这种数典忘祖之辈,死不足惜!
花溪冷冷地吩咐道:“把花玉和付尘都打入大牢。”
容奇双眼猩红,恶狠狠地威胁:“陛下,你最好清楚我们容家在花灵国的权势和地位,不是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帝可以撼动的。”
容奇这是首接摊牌了,不装了。
她花溪一个21世纪的优秀大学毕业生,会怕他?来,来杀她,往死里杀!
“你容家再有权势,别忘了这花灵国也是姓花,现在你们容家,一个卖官证据确凿,一个秽乱后宫,我倒要看看,朝中百官和天下子民是什么反应。”花溪毫不畏惧地首视容奇,昂首挺胸,一脸正义。容奇被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最终甩袖而去。。
花溪现在就是主打的一个不怕死,死了她就回家,没死她就是干。
看来,计划有变,回家的事,还得再等两天了!
第二日上朝,朝堂之上庄严肃穆。花溪示意小春子宣读一封告示,内容皆是花玉的罪行。读完,她威严地发问:“花玉后宫,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
容君的母亲容苑站了出来,说道:“付少卿勾引玉王,臣以为应当处死;玉王年少无知,被其魅惑,罪不至死,还请陛下酌情从轻发落。”容苑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看来她就是容奇抛出来的砖。
很快更多的玉就出来了。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就像夜晚田间的青蛙,一只叫完,一只只跟着叫,声音此起彼伏。花溪按了按头,脸上神色却自若。
一声声的臣附议,果然如容奇说的,他们容家权势滔天,半数以上的朝臣向着他。
但正义之师虽迟但到!
这时,丞相郭芬站出来,高声说:“臣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她的身份或者年龄小就从轻处置。”
还得是你呀!姑母。
没错,丞相郭芬,她是原主的姑母,小春子说她是原主唯一的亲人,因为她曾劝谏原主不要亲小人,远贤臣,被原主疏离了。
原主这种猪脑子,唯一为她好的人都疏远,宁愿做容奇的傀儡,也是没谁了!
“我觉得郭丞相说的极是,花玉都十八了,够判了,那就把花玉也处死吧!”花溪轻笑着开口。
此言一出,朝臣跪了一地,容苑带头说,“请陛下三思啊!她可是你的妹妹呀!若陛下执意如此,天下子民定会觉得陛下无情无义,此举恐怕会让天下寒心呐!”
“是呀,陛下,请您三思。”大臣们纷纷附和。
花溪笑得更加大声了,她不置可否,而是话锋一转:“既然如此,各位爱卿觉得容丽卖官一事,又该如何处置呢?朕希望各位也能三思而后行!”
这才是花溪的真正目的,她要跪在下面求情的这些人做一个选择。花玉还是容丽?极限二选一!机会只有一次。
花溪说:“曾清瑶。”
“臣在!”曾清瑶从站着的那队人里大步走出来。
“容丽卖官所涉及的人员,都缉拿归案了吗?”
“回陛下,皆己缉拿,且她们都写下了认罪书。”曾清瑶声音坚定有力。
容苑跪在最前面,头垂的更低了,心中激烈斗争。
【玉王和容丽......容家必须尽全力保住玉王,这样,才能保住家族的荣耀和地位。至于容丽,她......】
思索再三,容苑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容丽卖官之事证据确凿,又有认罪书为证,那她理应依规处死。”
“好!”花溪知道容家树大根深,一时之间无法拔出,总是要一个一个来。容丽卖官敛财,背后的主谋必定是容奇,如今斩断他这一只“臂膀”,下一只还会远吗?
很快,朝廷便颁布旨意:吏部尚书容丽卖官敛财,于次日午时斩首,并抄没其全部家产,子女家眷流放千里。
你问为什么隔天就斩?自然是要快刀斩乱麻,以免容家再生事端。更重要的是,花溪时间紧迫,她想要回家。
圣旨一下,全城百姓议论纷纷,都道女帝终于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第二天,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争着去观看贪官斩首,场面一度失控。她们向容丽投掷臭鸡蛋、烂菜叶,那些维持秩序的侍卫也只是做做样子稍加阻拦,他们心中也恨不得能加入其中,好好发泄一下对贪官的愤恨。
与此同时,玉王被罚杖责八十,闭门思过三个月;付尘则被判处秋后问斩,他的父亲也被革职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