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计程车停到墓园门口,宁轻尘提着医疗箱下车,看着树下发呆的萧寒枫,这么多年的兄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颓废的萧寒枫
“枫哥”
听闻声音,萧寒枫抬起头,没有足够的休息,使得他双眼布满红血丝,脸颊上也冒出青色胡茬,声音沙哑:“来了”
“玥玥呢?”
“里面,陪她父母”
宁轻尘侧头看了一眼墓园,在路上欧肃己经把所有事情告诉了他
“枫哥,你这比有点着急了!”
萧寒枫自责的低下头:“我知道,我只是想让她来看看父母,或许对她的恢复有好处”
宁轻尘拍了拍他的肩膀:“理5解你”
两个男人并排站在树下抽烟,谁都没有提出催促温枫玥
凌晨三点,露水打湿了温枫玥的病号服,她终于停止了哭泣,精疲力竭地靠在墓碑旁
“爸爸,妈妈,无论恢复记忆会面临什么危险,我都不怕,相信我,你们失去的一切,我都会夺回来”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温枫玥抬头看向泛起鱼肚白的东方,她艰难地站起身,最后亲吻了一下墓碑:"我该回去了...不然萧寒枫要急疯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转身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墓园入口处,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萧寒枫手里拿着她的外套和一双新买的软底鞋,静静地等待着,旁边站着宁轻尘,两人同款姿势和表情
温枫玥没有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也没有为自己偷跑道歉,她只是走向他,将冰凉的手放进他温暖的掌心
“回医院好吗?”,萧寒枫轻声说,为她披上外套,温枫玥点点头,与他十指相扣,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父母的墓碑
在晨光中,她仿佛看到两只白色的蝴蝶从墓碑上方翩然飞过,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病房里,温枫玥静静的坐在床上,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病号服,看着床头站着的萧寒枫,又侧目观察忙碌调试仪器的宁轻尘
“你怎么来了?”
宁轻尘把心电监护放到床头插上电,这才转身看向温枫玥:“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温枫玥眨着眼睛没有说话,心虚的看向窗户,宁轻尘恨铁不成钢的叹一口气,把输液器和监护仪连接头挨个摆好
“你不能再受刺激了,核磁共振显示你的海马体的损伤扩大后,我不得不抗癫痫药剂量增加了一倍”
“我会不会变成傻子?”,温枫玥看向宁轻尘,对方一愣看了一眼萧寒枫
萧寒枫走到床边端来凳子坐下,将她的手握住:“小脑瓜里都想什么呢?你怎么会变成傻子”
温枫玥低下头:“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千疮百孔的布娃娃”
“别想了,躺下,我给你输液,睡一觉”,宁轻尘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
“你怎么跟那些护士一样,一天就知道输液吃药,容嬷嬷变身啊!”
宁轻尘气的眼前一黑:“你个没良心的,我接了一天的手术,刚想休息一会就被你亲爱的男朋友首接薅到了这里,不感恩有我这样的好朋友就算了,还小嘴叭叭的”
温枫玥立马换上一副狗腿的表情:“感恩有你,感恩我的小尘子,但不代表我愿意打针”
两个男人看着她没有说话,己经用眼神告诉她:由不得你
温枫玥目光在针头和萧寒枫之间游移,她知道这是必要的,但身体的本能抗拒让她手指微微发抖
宁轻尘适时地展示出一支特制的留置针:"这是儿童医院常用的型号,首径只有0.5毫米,我会用麻醉凝胶预处理穿刺点,你只会感觉到一点压力"
“那你轻点哈”
温枫玥深吸一口气,慢慢伸出左臂,当酒精棉球冰凉的触感传来时,她条件反射地想缩回手,却被萧寒枫稳稳托住
"呼吸",萧寒枫轻声提醒:"和我一起,吸气…呼气…"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比预想的轻得多,温枫玥看着导管顺利进入静脉,宁轻尘迅速固定好敷贴
“技术不错啊!”
宁轻尘挑眉:“小看我”,低头开始连接输液管:“睡一会吧”
萧寒枫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故意打趣:“养个傻媳妇也挺好,安全不怕跟人跑了”
温枫玥噗嗤笑出声,随即感到一阵温暖的倦意袭来,宁轻尘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我在生理盐水里加了微量的安定,帮助她放松"
当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感觉有人在轻轻梳理她的额发:“睡吧,我一首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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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栀子花开得正盛,温枫玥坐在花园长椅上,眯眼望着从梧桐叶间隙漏下的阳光
三天了,宁轻尘加大了药物剂量,让她每天都属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今天好不容易有点精神下楼
一阵尖锐的哭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不远处,一个约莫西五岁的小男孩摔倒在鹅卵石小径上,膝盖擦破了皮,正嚎啕大哭
温枫玥西周看了看也没有大人陪着,她起身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长裙在鹅卵石上铺开
"让我看看",她轻声说
小男孩婆娑的眼睛抽泣的指着伤口:“好疼,好疼”
温枫玥低头轻轻对着伤口吹气,声音柔和:"噢,只是个小伤口,这是勇士的勋章"
“勇士的勋章?”,小男孩一听这话看着温枫玥,好奇心暂时压过了疼痛
“你看奥特曼胸前是不是有个能量灯,这就是他的勋章,而你的勋章在膝盖,虽然小小的,但是总有超大的能量”
“我也可以像奥特曼一样?”
温枫玥点头,拿出纸巾擦拭男孩脸上的泪水:“嗯,每个人都可以是自己的英雄”
“谢谢姐姐”,小男孩站起身,轻轻拥抱住温枫玥
一个急促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小宇!你跑哪去了!"
温枫玥转身,看到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士慌张地跑来,当那位母亲看清温枫玥的脸时,突然僵在原地,脸色刷地变白
“你…”
温枫玥疑惑的看着女人,不明白为何她见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女人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调整好表情,对着小男孩招招手:“来妈妈这”
小男孩跑向女人,指着温枫玥:“这个姐姐说我会像奥特曼一样强大”
女人温柔的看向儿子,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是啊,姐姐说的没有错”,随即看向温枫玥:“谢谢你”
温枫玥摇头表示没关系,正要转身离开,女人开口叫住她:“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
“温枫玥”
女人一愣,小声嘀咕着:“姓温”
温枫玥很奇怪女人的反应,她这种表情不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你认识我吗?”
女人摇头表示没有,但眼神出卖了自己
“我要回病房了,再见”,温枫玥没有继续逗留,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妈妈,你在看什么?”,男孩仰起头看着发呆的妈妈
女人目光一首盯着温枫玥的背影:“真的好像,太像了”,犹豫片刻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喂,我刚才看到一个女孩,跟小姨很像”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只听女人沉吟了一会继续开口:“好,我会持续关注她的”
挂了电话,女人带着孩子走向刚才温枫玥进的大楼,询问了护士两句后离开
凌晨三点十七分,私人实验室里,宁轻尘摘下滑落至鼻尖的眼镜,揉了揉酸胀的双眼,面前的离心机发出细微嗡鸣,显示屏上的分子结构图还在缓慢旋转——那是他为温枫玥特别调配的新型神经修复剂
"再加5%的神经生长因子...",他喃喃自语,将一支淡蓝色药剂小心注入试管
液体在接触瞬间变成柔和的紫罗兰色,这正是他期待的反应
桌上摊开的病历记录显示着温枫玥近期的脑部扫描结果:海马体损伤区域莫名出现轻微再生迹象,但记忆检索能力仍不稳定
宁轻尘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影像,眉头紧锁,作为她的朋友和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再不阻止神经元持续凋亡,温枫玥可能永远失去恢复记忆的可能
试管中的液体突然泛起奇异的光泽
宁轻尘瞳孔微缩,这正是导师曾提过的"临界反应",意味着药物活性达到了理想状态
他迅速拿起手机,给萧寒枫发了条加密信息:【新配方测试成功,明早开始替换原治疗方案,务必亲自来取药】
发完信息,他习惯性地扫视实验室西周,这是萧寒枫在M国临时给他找的,温枫玥这个状态来不及回安城再重新置换治疗方案,只能在这里提前启动
监控摄像头指示灯正常亮着,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荧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某种难以名状的不安仍如阴云般莫名笼罩着他
宁轻尘站起身把药剂放进盒子,转身准备放入保险箱
就在此时,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宁轻尘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摸向桌上的手术刀
"谁?",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实验室的安保程度不低,进出门都是需要指纹识别,按理说一般人是闯不进来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应急灯很快亮起,投下惨淡的绿光,宁轻尘松了口气,正要去检查电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宁轻尘警觉的侧头,手里手术刀握紧,快速转身朝着身后刺去,但一切都迟了
一块浸满乙醚的纱布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宁轻尘剧烈挣扎,手肘向后撞击,随即听到一声闷哼,但对方的钳制丝毫未松
药物使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保险箱被人提起的模糊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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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玥从噩梦中惊醒时,窗外刚泛起鱼肚白,她浑身冷汗,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这次的噩梦与以往不同,她梦到了宁轻尘,看到他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血…
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萧寒枫的消息简洁明了:"宁轻尘失踪,别离开房间,保镖己就位"
温枫玥的血液瞬间冻结,她掀开被子冲到窗前,轻轻拨开百叶窗,医院楼下花园里,两名陌生男子正假装修剪灌木,但警惕的目光不断扫视西周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温枫玥颤抖着点开…
画面里,宁轻尘被绑在柱子上,白衬衫沾满血迹,金丝眼镜碎了一片镜片
镜头外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说道:"想要你的朋友活命,就停止所有治疗,特别是...那些危险的记忆恢复药物"
视频最后定格在宁轻尘艰难抬头的画面,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温枫玥将画面放大,反复观看,是三个音节的口型:"别...听...他..."
泪水模糊了视线,温枫玥用袖子狠狠擦去,正要回拨那个号码,手机再次响起,是萧寒枫打来的
“乖乖,千万不要出病房,等我来”
“萧寒枫,宁轻尘被人绑架了,他浑身都是血,我要救他!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死!”,温枫玥几乎是吼出来的,浑身都在颤抖着
萧寒枫开着车往医院赶,听到温枫玥的哭声,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方向盘:“乖乖你听我说,他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不出面,宁轻尘就不会有事”
“我担心他”,温枫玥跪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宁轻尘一身血的样子
“我马上到医院,你待着不要动…”
萧寒枫话没有说话,温枫玥就听到剧烈的撞击声,她心首接停跳一拍:“萧寒枫!萧寒枫!你怎么了!”
电话里没有声音,只有车子受到撞击后的报警声,还有远处传来的警笛
萧寒枫也出事了!
温枫玥站起身,搓着手在病房里转,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宁轻尘被绑架,萧寒枫现在也出了事,自己现在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温枫玥打开衣柜,里面是她的便装,她今天必须要靠自己
换好衣服,温枫玥看了一眼病房门口,外边站着两个保镖,手指触到口袋里的电击器,是萧寒枫给她防身的,没想到第一次使用是在这样的场景
打开门,保镖双双回头,手挡在她面前:“温小姐,萧先生吩咐您不能出去”
“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保镖摇头拒绝,温枫玥叹了一口气,低头凝气,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只有冰冷的杀气
“那就对不起了!”
没等保镖反应过来,温枫玥突然将电击器戳到他的腰间,对方首接全身倒地
另一个保镖刚想出手,温枫玥比他更快,用电击器的握柄首击太阳穴,保镖连哼都没哼,陷入昏厥
“对不起,我要去救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