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毫不犹豫丢掉手术刀冲了出去。
林时薇满是怨怼，捡起手术刀一步步向我走来。
“去死吧！”
此时门被嘭的踹开，她身后一声暴呵响起！
“住手！”
林时薇满脸慌张挡在我面前，心虚让她说话都底气不足。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清雪的下落了吗？”
沈妄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将她踹到一边。
林时薇的眼睛瞬间红了，她死死地咬住唇发出呜咽声。
沈妄头也不回，像是害怕似的一点点向手术台挪进。
他越是靠近，声音越是发颤。
沈妄伸出手想触碰面罩，却迟迟不敢落下。
“清雪...你在这儿对吗？你说说话好吗？”
我咬住唇，眼泪止不住地流，血液飞快流逝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只剩耳边嗡鸣。
沈妄多次深呼吸，一把掀起我的面罩。
在看清我的刹那，血色顿时从他脸上抽离。
沈妄摇摇欲坠，惨白着脸想要触碰我。
可无论他想碰哪儿，我都没有一处好肉能让他下手。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我手掌，沈妄猛地起身歇斯底里。
“医生呢？？！去把医生给我找来！”
二十多名医生唯唯诺诺站成一排，可每个人看完后都只冲沈妄摇头，满脸欲言又止。
沈妄拽住最后一名医生的衣领撞上墙双目猩红。
“摇头是什么意思？！听不懂人话吗？我现在就要保住她！”
“还有孩子...孩子..!！”
他双目失神踉踉跄跄走到我身边，将耳朵贴在我肚子上又哭又笑。
“孩子，我们有孩子了清雪，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我们的孩子的。”
“你和孩子，一个都别想离开我！”
我虚弱睁眼，示意他靠近。
沈妄屏住呼吸凑近，我嘶哑着嗓子艰难从喉咙中挤出。
“沈妄，我不要你了，你的孩子...我也不要...”
沈妄愕然无措，语无伦次地想要握住我的手，却在看清我指尖的血洞后，面色灰败。
我挣扎起身拿起手术刀，发狠往肚子上刺去！
这样的家庭，孩子降生了也只有不幸！
这是我能给孩子最好的负责。
“不!!——”
沈妄冲上来想阻止，我直接将刀架在脖子上以死相逼。
一下又一下刺去，我闭上眼任由泪肆无忌惮地流淌。
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们下辈子再做母子。
我自嘲地笑了笑，抬起刀往脖子划去！
沈妄飞扑过来死死抓住刀尖，鲜血一滴滴从他手心落下，他满脸哀求。>“清雪，求你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用我的错惩罚自己好吗？”
我几乎要分辨不出刚刚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妄，和面前深情的沈妄，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心？
想到孩子离开的恨意，我用尽全力攥紧刀尖在他手掌转了一圈，沈妄触电般松开手。
我闭上眼想给自己个痛快。
刺中血肉的瞬间痛意却没有袭来。
一睁眼，沈妄死死地护住我，刀也落在了他的背部。
他咬牙抬手，镇定剂被缓缓推进我的身体。
我面前天旋地转，瞬间失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我身上是层层叠叠的纱布。
平日里总是胜券在握悠然自得的沈妄，此时却添了几分气急败坏。
花瓶破裂的脆响。
尖刀刺破血肉的闷哼。
不断蔓延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