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时时刻刻都在调查我的人？”
卢锡安低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他不是不动心。
但眼前这个叫多雷尔的猎魔人知道得太多——多到让他不寒而栗。
卢锡安的反应也在白枫的预料之中，白枫觉得自己可没有什么王霸之气。
振臂一呼，剧情npc首接纳头便拜，莫敢不从。
白枫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纯金怀表，动作小心而又轻柔。
他扣开表盖，将其缓缓转向卢锡安与瑞兹。
两人的视线下意识落在表盖的内侧，那是一张女子的照片。
角度不正，显然是偷拍的。
瑞兹第一时间就觉得这女人有些熟悉，盯了几秒后，他脱口而出：
“是她……死亡使者的头领。”
那女人他见过，几天前的地铁追捕任务中，正是这个女人的干预，让他们的计划落了空。
而现在，她的照片却静静镶嵌在一个猎魔人的怀表中。
“我的姐姐，瑟琳娜。”
白枫语调柔和，目光却忽然冷了几分，扫向瑞兹。
“你应该庆幸那天没伤害到她。”
瑞兹眉头紧皱，紧紧握拳，但最终没接话。
瑞兹虽然是个莽夫，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面对这个疑似杀了阿米莉亚的猎魔人，他决定还是忍一时，退一步。
气氛凝固的几秒后，白枫缓缓坐下，淡淡开口：“你们想知道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们。”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枫娓娓道来。
此后的二十分钟里，白枫给卢锡安和瑞兹讲述了自己年幼的时候，侥幸从维克多的灭门杀戮里逃生的经过。
他们家原本是为维克多修建关押狼人始祖威廉的工匠。
但是维克多有一天忍不住嗜血的欲望，残杀了他们一家人。
姐姐瑟琳娜由于和维克多的女儿有几分相似，被她收养长大，转化为了第三代吸血鬼。
“那天我和姐姐在玩捉迷藏，”白枫声音平静，“我藏在地下室的箱子里，才逃过一劫。”
“而姐姐，因为长得和维克多的女儿有几分相似，被带回了古堡，转化成了第三代血族。”
“至于我，被一位猎魔人发现并收养。”
“他叫杰洛特，狼学派的大成者。是他教会我如何活下去，也教会我……如何复仇。”
听到这里，卢锡安冷哼一声：
“可就算是这样……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在卢锡安的认知里，猎魔人虽然是难缠的对手，但他们的寿命却和凡人一样短暂。
虽然个别杰出的猎魔人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以上，但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也正是我这次约你出来的原因。”
白枫轻轻说着，缓缓卷起自己的袖子。
干瘪，腐朽，皮肤如同脱水干尸。
“我师父杰洛特是狼学派的大成者，在死前传给我一门秘术。”
白枫低头看着那条枯手，“借助狼人的精血维持生命形态。不是变成狼人，也不是不老不死，而是游走在两者之间的灰色地带。”
“代价就是，时间越久，我对血液的品质要求越高。”
他抬头，平静地望向卢锡安。
“如今，普通狼人的血己经无效了。”
“所以我需要你的血，卢锡安。”
空气沉默了几秒。
“只是少量，一支试管就够。”白枫淡淡说道，“作为交换，我把阿米莉亚的尸体送给你。”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我知道你想要它。”
卢锡安瞳孔微缩，“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打算嘴硬说什么“我并没有找”。
那种拙劣的否认在白枫面前毫无意义。
“机缘巧合。”白枫神色淡然，“我这几天暗中保护我姐姐，听你手下那些佣兵闲聊时说漏了嘴。”
卢锡安一时语塞，脸上闪过怒意，却无法发作。
他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自己的副手瑞兹和那群佣兵之间不太和谐。
但卢锡安为了计划，的确需要仰仗那群佣兵的武力。
因此，他平日里对那群佣兵逾越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想到，那帮家伙不仅不知道从哪偷听到了自己的计划。
还让外人知道了，这次回去，他不得不考虑给这帮佣兵一个教训了。
但眼下，更棘手的是——白枫开出的这个条件，他……无法拒绝。
阿米莉亚的尸体，是实验的关键。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看着白枫：“我还需要时间考虑。”
“很合理。”
白枫也站起身，转身打开门，做出送客的姿态。
“但我劝你不要考虑太久。”
“我的时间……己经不多了。”
......
回程途中，卢锡安的神色阴沉。
“那群佣兵，靠不住了。”
他冷不丁对瑞兹开口，瑞兹一怔，旋即点头。
卢锡安的想法正合他意，他自然点头答应下来。
“实验计划，往后都绕开他们。”卢锡安继续，“他们能打，但不值得信任。”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清理他们？”
卢锡安淡淡一笑，却摇头：“不急。”
“我们现在还需要他们的力量。”
卢锡安回到下水道后，通过他和克莱尔的秘密沟通渠道取得了联系。
“瑟琳娜的家人，是谁杀的？”
对面沉默了近一分钟，克莱尔的声音才沙哑地响起：“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卢锡安没有回答，只冷冷重复了一遍问题。
克莱尔似乎知道他这个人一旦沉默，就代表不打算解释。
他没再追问，而是答道：
“维克多。”
“那你为什么要杀阿米莉亚？”
克莱尔紧接着反问，这几天他为了这事焦头烂额，不少死亡使者都要唤醒沉睡的长老。
秃鹫的遗言，自然被认为是毫无水分的铁证。
克莱尔手下的玩家，想办法让克莱尔知道了阿米莉亚己经死亡的消息，并且称凶手是狼人阵营的人。
白枫的故事刚刚被克莱尔证明是真的。
卢锡安自然是视白枫为隐藏盟友，面对克莱尔的质问，卢锡安阴森森地说：
“因为三位长老，太多了。”
“有了空位，你才有可能登上你想要的位置，不是吗？”
通讯那头短暂安静，而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原来如此。”
白枫做梦也没想到，他自己扣的黑锅卢锡安一声不吭就替他扛了。
甚至还给他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