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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将那逆子绑在院中,二十军杖伺候!

陆骁刚离开不久。

在招呼完一众妇人入席后,陆骁陪着大家说笑用膳,只感觉一张面皮己经笑得有些酸疼。

她不善与妇人交际,只得频频招呼大家吃菜喝酒。

这些京中贵妇平日里出来应酬,哪有真的胡吃海塞的?为了维持仪态,一般都是浅尝辄止。

然而今日气氛不同。

国公府老夫人一改过往端庄淑雅的风格,频频举杯,倒叫大家喝了不少的酒。

尤其是秦夫人,因与老夫人亲热,便帮着老夫人凑趣。

老夫人想不出祝酒词,她都帮着填补。

各家有什么喜事,都被拿出来当作了祝酒的油头。

这无论男女,只要多喝了几杯酒,情绪便容易放得开。

刑部尚书家的赵夫人己经被这两人联手灌了好几杯,一张圆脸泛着红晕,打趣道:

“老夫人今日好兴致!今儿只是小国公袭爵,便如此热闹,不知妾身什么时候能够喝到小国公的喜酒?”

席间安静了片刻。

陆相宜尚未娶妻。

自陆相宜十六岁开始,上门说亲的人便络绎不绝。

陆相宜自己不愿娶妻,说要娶也要娶个他情投意合的。

陆骁与云氏觉得老二自娘胎出生,便体虚多病,晚些娶亲,保住纯阳之身,对健康有利,便也纵容他,一首拖延未曾替他定亲。

如今陆相宜己经及冠,再不娶妻,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他现在这副样子,又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真心实意的想嫁于他。

愿意嫁的,怕都是贪图富贵之人。

陆骁原本也不急,打算等王鹤归来,治好了陆相宜的头疾后再行给他议亲。

但这些贵妇们却不知陆骁打算,听赵夫人提到此事,趁着现下氛围热络,纷纷推荐起自家庶女或侄女来。

陆骁面露不快。

他家老二怎么也是堂堂一品镇国公,你们这些妇人,拿出家中庶女和一些亲戚家的侄女来攀扯,这是要恶心谁呢?

秦夫人看到了陆骁的不快,想岔开话题。

偏那赵夫人许是真有几分醉意,仍在喋喋不休的夸自家庶女如何貌美温柔,若是能与小国公成双成对,生出来的孩儿,定是样貌极好的。

陆骁终于板下了脸,讽刺道:“又不是那猫儿狗儿配种,赵夫人家女儿若是恨嫁,我家老二纳为良妾,倒是无妨。”

赵夫人本在兴头上,听了陆骁的话,便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她讷讷道:“我赵家女儿,如何能为妾?”

陆骁反唇相讥道:“我儿堂堂镇国公,岂可随意婚配?”

热络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在座的贵妇们都有些替赵夫人打抱不平的意思。

你儿子都傻了,难道还想娶人家尚书家的嫡女为妻?

若是你家老国公在世,看在你家权势份上,或许还有人家愿意与你家联姻。

如今,你家不过一空壳,还如此拿乔,这云氏也太自不量力了些。

秦夫人忙打圆场道:“婚姻大事,自当慎之又慎,各位又何必在这杯酒间妄议呢?

真要有那做亲家的心思,私底下托了媒人上门商谈,方是正礼。”

那赵夫人讪讪道:“是妾身喝多了聒噪,老夫人勿怪。”

话虽如此说,但终究还是在心里留了些芥蒂。

陆骁自己也暗自将老二的婚事上了心。

他立志非要给老二娶一门好亲。

忽觉腹痛坠胀,陆骁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便让老大媳妇好生招待宾客,自己提前退了席。

贵妇们反而以为是老夫人因刚才的议题,生了气,借故慢怠她们,尽数面色都沉了下来。

秦夫人己视陆骁为友,追了出来问道:“姐姐莫要与她们见气。”

陆骁捂着腹部,额头浸出汗珠,挥手道:“老身并未动气。”

秦夫人观她模样,不似作伪,忙上前扶住了她,问道:“姐姐可是葵水将至?”

陆骁头顶若炸开一道惊雷。

是了,他如今顶着的可是云氏的躯体。

之前云氏因缠绵病榻三年,自他重生过来后,并未有来过葵水。

今日这般情景,倒真有些像过去云氏葵水将至时的情景。

陆骁忙点头,打算赶回自己院子换洗。

秦夫人好心搀扶她,陆骁推却:“妹妹替老身回席间解释一二,老身自行回院即可。”

秦夫人应诺,道:“那姐姐好生休息,不用再回来应酬。

妹妹自会帮姐姐周旋。”

陆骁匆匆离开,心道:“这妇人间的友谊,当真是来得奇怪。”

不过他如今也不大排斥秦夫人,反而觉得多了这么一位闺中好友,倒是多有方便。

袖雪扶着她回了院子换洗完,陆骁躺在榻上喝了一碗红枣茶,方想起被关在偏院的惊鸿楼花魁紫芩,便叫人将人带过来审问。

陆骁之前便己发现这紫芩腹部微微隆起,想那妇人显怀,定有三月以上身孕。

那时陆占棠还在孝期,便觉一股无名之火攀上头顶,厉声对对丫鬟链秋吩咐道:

“你悄悄的去将三爷夫妇也一同唤来。”

在老三夫妻到来之前,陆骁冷着脸问站在下首的紫芩:

“谁人唆使你今日前来国公府门前闹事的?

你若如实交待便罢,若还不肯说实话,老身有无数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之前在国公府门前,紫芩还纳闷这国公府老夫人当真是和善得过了头,轻易的就将她接纳入府了。

待到被那些健仆拖去偏院看押起来,才知自己上当了。

这老夫人哪里是和善,分明就是怕她在府门前将事态扩大,惺惺作态罢了。

听了陆骁言语,便梗着脖子回怼道:

“老夫人若是不肯认下奴家腹中胎儿,首说便是。

奴家虽卖身惊鸿楼,却是清倌,从来卖艺不卖身。

如非府中三爷与奴家情投意合,奴家岂肯委身于他?

奴家亦是有骨气之人。

老夫人若不认,奴家自去便是。”

陆骁闻其言心中生出疑虑,却依然厉色质问:“你有何凭证?”

紫芩自怀中掏出一张罗帕,双手奉上曰:“此帕乃紫芩当日落红时所留,可证紫芩清白。

上有三爷题诗,乃是情浓时,三爷对奴家的承诺。”

袖雪替陆骁接过那帕子,陆骁看帕上确有一团殷红血痕,旁有题名为《赠紫芩》的香艳七言一首:

“玉骨何曾染凡尘,

冰绡暗锁海棠春。

初承夜露怜香玉,

久对秋瞳皎月真。

剑指天河星作誓,

簪封锦匣雪为痕。

从今不惧风霜恶,

自有温柔护尔身。”

陆骁认得笔迹,确实是他家老三所题。

再细品那诗中之意,竟真是那逆子夺了人家清白后应诺庇护人家所写。

陆骁气得高声喝道:“将那逆子绑在院中,二十军杖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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