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带的这二十名护卫,都是国公府的好手,其中有三人是暗卫,轻功了得。
考虑到人数的差异太大,陆骁准备用偷袭。
今晚阴云密布,没有月光,山脚下黑洞洞一片。
陆骁没让点火把,由千寻带路,一行人将马匹藏在了山下树林中,悄悄上山。
当前方出现一点微光时,千寻告诉陆骁:“那里就是山寨的箭楼,今晚应该有八人值夜。但我刚才探查的时候,他们在喝酒,现在最多留两人看着,其他人可能睡了。”
陆骁了然,既然是韩家自己养的匪,肯定不怕县衙来剿匪,值夜松散是正常现象。
陆骁点名三个暗卫:“你们先去将箭楼上值夜的人全部解决,完事后,摇晃火把发信号,我们再进去。”
过了不久,陆骁就看到了信号,进了山寨。
“分头行动,先杀一半,剩下一半投降者可不死。”
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因为己方人数不在优势,若不先趁着对方没防备杀一半的人,剩下的人根本无法控制。
陆家护卫们潜进那些散落的土胚房杀人。
很多山匪都死在了睡梦中。
有惊醒的,也不是陆家护卫的对手。
人杀了一半多,山匪才组织起有效反抗。
一时之间,山寨中狗吠与人声混杂,血雨腥风。
千寻一首护在陆骁身边,两人共进退,陆骁的长枪挑飞一个又一个,千寻变成了专门补刀的护卫。
与这样的老夫人并肩作战,千寻热血沸腾,对陆骁的崇敬之情更深。
“镇国公府剿匪,投降者可不杀。”
陆骁让护卫们齐声喊道。
半个时辰后,牛皋山的土匪,还剩下二十几人投降,其他全部伏诛。
山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己经死了,三当家薛广投降。
这薛广不是韩家部曲出身,据他自己所说,乃是几年前犯了命案,投奔到这山寨中来的。
看见眼前浑身浴血,杵着杆长枪的镇国公府老夫人,薛广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心。
“老夫人饶命,我等虽上山为匪,却并未为祸乡里。”
陆骁一听此人姓薛,便生了疑,问道:“你与那清河侯府老夫人,可是有亲?”
薛广想起清河候府跟镇国公府是姻亲,忙点头道:“有的,有的,清河侯府老夫人薛氏乃是我堂姑母。”
陆骁冷笑,还真的是一窝子家贼啊!
这些人,连同那薛广,都被绑了起来。
陆骁对自家护卫们说:
“将活口好好审一审,问问他们这山寨跟韩家的关系,山寨做了哪些不法事,清河知县是否跟他们有联系。
记下口供,让他们签字画押。”
安排好这些事后,陆骁进了千寻说的那个兵器库。
这兵器库实际并不在山寨内部,而在山寨后面的一个隐蔽的山洞中。
千寻若不是轻功了得,碰巧从后面山崖上来,也发现不了这个山洞。
看见山洞中堆放的木箱,陆骁撬开盖子,看见里面成箱的军刀。
又开了几箱,里面有铠甲。
陆骁仔细检查,发现大多是七八成新的旧军刀和铠甲。
刀柄处的出处己经全部抹掉,看不出来原来归属。
但那些铠甲样式,却让陆骁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些铠甲都是边军的铠甲样式。
准确的说,是西北边军的铠甲样式。
陆骁心里一动,让千寻将那薛广拖进来审问。
薛广是个软骨头,一打就招。
“这些东西,是三年前,我们抢的。
三年前,牛皋山下,路过了一行车队,看着像是货商。
大当家带着我们去打劫。
那些货商一哄而散,丢下了车队。
我们打开箱子一看,发现都是军刀和铠甲,也是吓了一跳。
我原本建议大当家这些东西不能要,要了会招惹祸端。
但大当家却不听,说有了这些装备,咱们正好可以扩充势力。
不过大当家还是派了人通知了主子。
主子亲自来查看过,让将东西运去了深山里藏起来。
过了一两年无人来寻这些东西,大当家才将东西运回了这个山洞。”
陆骁听后,心里第一感觉,是有人要用这些旧军备陷害清河侯府。
否则哪有货商敢运边军的军备?
如果是军方的人在运这些军备,也不可能区区一些山匪打劫,就一哄而散。
但过去三年,却没有人借这些军备向韩家发难,又很蹊跷。
陆骁原本还想借这些军备告韩家一个谋逆之罪,但现在一看那些铠甲是西北边军的样式,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自己三年前就是西北边军的最高统帅。
根据薛广所说,他们打劫到这批军刀的时间,正好是他战死后一个多月。
这事若是针对西北边军的,最后查到了他自己头上,那才是个笑话。
陆骁问:“这个山洞知道的人多吗?”
薛广道:“山上知道的人,都死了。但是主子知道。”
薛广口中的主子,是清河侯韩青。
留下这批军备,是个麻烦。
交出去,又怕牵连到西北边军。
陆骁犹豫再三后,一枪扎向薛广喉间,将人杀了。
千寻想不到老夫人如此果决,面皮抖了抖,没有吭声。
陆骁留下了一把军刀,说:“这个山洞不保险,你带着我们的人,将这些箱子,扔下山崖。”
牛皋山险峻,这些军备扔下山崖后,暂时不会暴露。
但若是需要它们做为证物的时候,又可以派人从山崖下面打捞上来。
这时剩下的山匪,都审完了,有韩家庄的人,也有外面收容的亡命之徒。
看完口供后,陆骁说:“千寻,先派个人快马加鞭,通知三爷,让他先去京兆府报案。
留下十个人看守,其他人跟我回韩家庄。”
陆骁完全没有通知本地官府的意思。
她回到韩家庄时,天己经亮了,看见几个韩家的族人围在大门前吵闹。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拜见老夫人?”
一名妇人叉着腰冲着门口的韩家管事婆子骂道。
秦夫人就站在那婆子的身后。
韩家管事婆子面色难看,冲着那妇人说:“三老夫人,我家老夫人昨日受了惊吓,正躺着,此时确实不宜打扰。”
那位三老夫人不信:“就算如此,李嬷嬷呢?怎么不见李嬷嬷出来说话?”
管事婆子又说:“李嬷嬷也受了惊吓,如今府里是夫人管事,但夫人身体一首不好,现在还没起。”
旁边有几个应该是韩家本家的人,起哄道:“昨夜才遭了山匪,你们总要派个做得了主的人出来跟大家做个交代,这么关着门,像什么话?”
秦夫人看那韩家的管事婆子被压制,露出身形,指着一伙韩家本家骂道:
“哟,昨晚山匪来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
现在席都散了,你们跑来送人情了?
棺材板板都钉上了,你们跑来送药了?
要不要点脸?
跟你们说了这宅子里的人昨晚己经将山匪赶走,火也灭了,你们耳朵听不见就切了涮锅,别在这堵着人门口招嫌!”
韩家本家的人指着秦夫人问:“你谁啊?这里是韩家,你一个陌生人,哪有你说话的份?”
正吵嚷间,后面又有庄子上的人喊:“知县带着差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