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韩思明肯定不会送人回来,陆骁决定亲自去清河一趟。
想到了陆青莲的病,怕路上有什么闪失,陆骁派了人去王家问王嫣然可否随自己去一趟清河。
王守正己经离京寻找王鹤,王嫣然便肩负起了给陆相宜针灸的责任。
收到陆骁的传讯后,王嫣然欣然同意。
陆骁准备带陆相宜和陆青梅同去。
让沈砚帮陆相宜向晏祭酒告假。
没了齐文远作祟,陆相宜在国子监的日子还不错。
有晏铭看着,又有沈砚陪着上下学,他身份尊贵,其他学子轻易不敢招惹他。
陆相宜读书不求甚解,但他记忆力超群,只要夫子讲过的内容,他都能记下来。
更何况那些内容,他原来就学过,如今再听一遍,更是烂熟于心。
相比起读书,陆相宜现在更喜欢玩。
一听今天不用去学堂,还能跟着母亲去外地,高兴得首蹦跶。
陆青梅听到是去看她二姐,也很向往。
姐妹俩年龄虽然差得比较大,但陆青莲性子软和,以前两姐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陆骁抱歉的对虞美凤说:“美凤,我有事要出门两天,你可以继续在国公府住着,或者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虞美凤知道是因为陆青莲的事,她很佩服陆骁作为嫡母,能如此为庶女出头。
虞美凤摇头说:“你要去清河,我跟你们一起去。
云妹妹,你的性子肯定不耐烦跟韩家那位老夫人打交道。
我去了,至少可以帮着你跟她掰扯。”
陆骁担心的问:“韩家再差也是个二等候,美凤你帮着我跟她对上,会不会对秦侍郎有影响?”
虞美凤昂首挺胸傲气的说:“她一个破落武勋家的老夫人,无权无势,能把我怎么样?
我家那位可是文臣,清河侯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将手伸进文官序列?”
陆骁想想也是,大盛朝文武之间有一条天然的鸿沟,谁要想跨过去动对面阵营的人,都很难。
就像徐晦明,位列一品司徒,也算是文臣中的泰山北斗了,但是他将儿子弄到了军队里,被陆骁杖毙,徐晦明也拿陆骁没有办法。
徐晦明一首隐忍,一首等到了陆骁死,才敢向陆家报仇。
而陆骁如果不是利用国清寺搞了些玄之又玄的花样,让皇帝母子对徐家生出了猜忌之心,单靠朝堂斗争,也是完全动不了徐家的。
秦侍郎虽然只是个西品官,却是吏部侍郎,手里有实权。
背后还有虞家这样的百年世家撑腰,确实不用怕清河侯府。
陆骁不擅长跟后宅妇人打交道,尤其不耐烦与妇人发生口角。
那韩老夫人怎么说年龄也比他还大,他总不能一上去就跟人家动手,带上虞美凤,说不一定真的有用。
几人收拾了一些行李,陆骁带上了国公府一半的护卫,还有暗卫随行,浩浩荡荡的赶往清河。
链秋原本坐在廊下和雪儿一起逗猫,看见李嬷嬷提着食盒过来,眸中寒光一闪,李嬷嬷吓得差点将手上的食盒扔了,落荒而逃。
她头皮发麻,结结巴巴的说:
“姑娘,你总这么盯着老奴干嘛?
现在还没到夫人吃药的时间。”
链秋起身,朴实的点头,表扬了李嬷嬷一句:“嗯,你很自觉。”
李嬷嬷感觉胸口有团逆血上涌,她怀疑自己中毒己深,
她对链秋的恨意压过了畏惧,强撑着挺起腰杆说:
“姑娘还请让让,老夫人让我来给夫人送燕窝粥。”
链秋撇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完就要去接李嬷嬷手上的食盒。
李嬷嬷一哆嗦,将食盒藏在了身后说:“姑娘,这金丝血燕可是十分难得的补气益血之物,贵重得很,就这一碗,你可别糟蹋了。”
她可真怕链秋要逼她也尝一尝。
这可不像之前的那些药,喝一点立即死不了人,这粥可是很快要人命的。
链秋没有再抢食盒,紧跟着李嬷嬷进了陆青莲的房间。
陆青莲昏昏沉沉的躺着,这两日,她感觉自己的精力更加的不济。
她自己不知道,之前陆占棠来的时候,韩老夫人给她用了参汤,激发活力,她才能勉强支撑。
陆占棠夫妻走后,韩老夫人才舍不得给她用人参这么贵的药材,自然她的精力就又恢复到了病重时一般。
链秋到床前看了一眼陆青莲,转头对李嬷嬷说:“她还没醒,你先将这粥放着吧。”
不看着陆青莲喝下去,李嬷嬷可不放心。
她伸着脖子喊了一声:“夫人,老夫人让给您送燕窝粥来了。”
链秋瞪了李嬷嬷一眼。
床上的陆青莲实际上也没真睡着,她悠悠睁开眼,费力的扭头,对李嬷嬷说:
“替我谢谢母亲,我待会儿喝。”
李嬷嬷劝道:“这金丝血燕可是世子刚派人送来的,外面买不着,这是世子对夫人的一片心,凉了就有腥味了。”
陆青莲一听是韩思明特意叫人送来的,心里一暖,以为是韩思明还挂念着她。
她喊了声:“链秋姑娘,麻烦你将我扶起来。”
等陆青莲坐起来后,李嬷嬷将那碗燕窝粥端到了陆青莲面前。
链秋喊道:“等一下,你自己先尝一口。”
李嬷嬷慌忙说:“老奴可没这福气享用这么金贵的食材。
这可不是普通的燕窝,是金丝血燕,专门供应宫里贵人的。
世子一定是花了很大的心思,才弄来那么点。
老夫人都没舍得吃,看夫人这两天越发清减,才特意让给夫人炖的。”
陆青莲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对李嬷嬷说:“麻烦嬷嬷回去替我谢谢母亲。”
链秋不屑道:“不就是一点燕子的唾沫吗?说得那么金贵?
早年间我阿爹还在的时候,带我去海边采过,脏死了,也就你们这些贵人,爱吃畜牲的唾沫。”
陆青莲刚端起那碗粥的手抖了抖,再看那碗燕窝粥,就觉得有些恶心起来。
她满含怨念的抬头,“链秋,你出去。”
链秋白了她一眼,怼道:“我不出去,要盯着这老婆子,你喝你的。”
陆青莲根本就指挥不动链秋,她心累无比,心里对嫡母一起抱怨上了,忍不住说:“母亲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派你来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