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寒渊的冰层在脚下发出细碎的爆裂声,苏寒的靴底刚踏上悬浮于混沌隙中的冰雪城堡,胸前的护心符突然化作冰刃,在虚空中划出三道裂痕——那是母亲苏雪当年刻在极北冰原的刀痕,此刻正与城堡的青铜砖纹产生共振。
“主人,城堡下方的冰牢里,有十七道苍刀门刀意。”虎娃的残魂在识海显形,尾巴焦急地拍打苏寒意识,“其中一道,是父亲的战魂波动。”
城堡中央的冰井深不见底,井底浮动着十七座冰牢,每座冰牢都封印着身着苍刀门服饰的身影。苏寒的炼魂天眼穿透冰层,瞳孔骤缩——第十七座冰牢中,那道背生九道刀疤的身影,正是虎娃描述中“被斩断脊梁骨的虎王”。
“小心!冰牢的封印是云枫子用虎王脊骨血祭炼的。”虎娃的残魂突然被冰井吸入,“他们在抽取虎王残魂,用来温养第九具容器!”
冰井深处传来锁链崩断声,三道浑身覆盖冰甲的身影踏碎冰层。他们胸口的苍刀门徽记己被漩涡符文取代,手中握着的,竟是用虎王肋骨打造的冰刃——正是三百年前背叛苍刀门的血刀卫。
“苏寒,你终于来了。”为首者掀开冰甲,露出半边冻结的脸庞,“本座是苍刀门血刀卫统领,现在,是玄渊阁的‘逆鳞祭司’。”
冰刃斩来的瞬间,苏寒看清了对方眉心的咒印——那是用虎王逆鳞碎片刻下的奴役印记。他突然想起焚刀谷老者的话,北境冰牢的血刀卫,正是云枫子用来操控九渊大阵的钥匙。
“苍刀·破冰!”
苏寒将焚火逆鳞的火焰注入斩天刀,刀刃劈开冰刃的刹那,火与冰在刀身表面凝结出虎形霜焰。他看见,血刀卫的冰甲下,每道伤口都在渗出金色血液——那是虎王血脉的标志。
“你的血,本该用来守护苍刀门。”苏寒的刀抵住对方咽喉,护心符突然发出强光,“现在却被云枫子用来打造容器,你甘心吗?”
冰甲轰然碎裂,血刀卫统领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却被漩涡符文强行压制:“少废话!没有虎王脊梁骨,你以为能唤醒冰牢里的战魂?”他突然自爆冰甲,化作千万冰晶融入冰井,“告诉本座,你体内的脊梁骨碎片,是不是还带着萧战的血?”
冰井底部的虎王残魂突然发出悲啸,苏寒感觉丹田深处的魔胎心脏与城堡中央的青铜祭坛产生共鸣。他这才惊觉,整座冰雪城堡竟是虎王的肋骨所化,而冰牢中的十七道战魂,正是当年随虎王征战的血刀卫。
“寒儿,小心祭坛!”父亲萧战的传音玉简突然在识海炸响,“云枫子用十七道血刀卫战魂,在祭坛下刻下了‘逆鳞夺骨阵’,专门抽取你体内的虎王脊梁骨!”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升起九具水晶棺,第五具棺中躺着的“苏寒”突然睁眼,胸口的焚火逆鳞与他手臂的虎纹产生排斥。而在祭坛深处,云枫子的实体第一次显形,手中握着的,正是从虎娃父亲身上剜下的完整虎王脊梁骨。
“苏寒,本座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云枫子的指尖插入脊梁骨的断口,九渊大阵的符文在他背后展开,“当年虎王剜出逆鳞、折断脊梁,将九根逆鳞融入你的血脉,以为这样就能让你成为完美容器。可他没想到,本座早就从你母亲的安胎药里,种下了魔胎的精血。”
苏寒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魔胎心脏的跳动与云枫子手中的脊梁骨形成共振。他的刀臂上,五道虎纹正在被祭坛的力量拉扯,皮肤下隐约可见虎王脊梁骨的虚影——那是三百年前父亲萧战用斩马刀刻在他体内的保命符。
“原来如此……”苏寒突然冷笑,“你以为抽取脊梁骨,就能让第九具容器成型?可你别忘了,我这具躯体里,还有母亲种下的苍刀门刀意。”
护心符的虎王爪印突然爆发出银光,苏寒胸口浮现出与母亲相同的雁翎刀痕。这些刀痕在他血脉中沉睡了三百年,此刻正与冰牢中的血刀卫战魂产生共鸣,十七道金色刀光从冰井飞出,在祭坛上斩出十七道缺口。
“父亲,母亲,还有虎王……”苏寒的声音混着冰屑飘落,“你们用逆鳞做骨,用刀意做血,早就给我锻造了对抗九渊大阵的躯体。而你,云枫子,不过是个偷取力量的贼!”
冰牢中的血刀卫战魂同时睁眼,他们胸前的漩涡符文被银光击碎,露出底下与苏寒相同的虎纹印记。当第十七道战魂——虎王的残魂——融入苏寒体内,他的刀臂突然浮现出完整的虎王脊梁骨纹路,每道骨节都对应着一片逆鳞。
“逆鳞·归位!”
苏寒的斩天刀化作虎王虚影,刀刃上同时浮现出父母的刀影。这一刀斩向云枫子手中的脊梁骨,竟将三百年前的断口重新接上,而脊梁骨的另一端,正连接着冰井底部虎王的躯体。
云枫子发出惨叫,脊梁骨从他手中脱落,悬浮在祭坛中央。苏寒看见,脊梁骨的断口处刻着母亲的字迹:“寒儿,当脊梁骨归位,虎王躯体将苏醒,而你,要做出选择——是用逆鳞封印魔胎,还是用脊梁骨劈开九渊。”
第九具水晶棺突然崩碎,里面的“苏寒”化作血水融入祭坛。云枫子的实体第一次露出惊恐:“不可能!你本该是第九容器,为何能让战魂归位?”
“因为我从来不是容器。”苏寒握住重新归位的脊梁骨,感觉虎王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识海,“三百年前,虎王与父母联手,将我的血脉改造成逆鳞与魔胎的共生体。我体内的魔胎心脏,其实是虎王用来定位九渊大阵的坐标。”
祭坛突然发出轰鸣,冰雪城堡的青铜砖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虎王的完整躯体。那是一头千米长的巨虎,脊梁骨处插着父亲萧战的斩马刀,心口嵌着母亲苏雪的雁翎刀,而苏寒手中的脊梁骨碎片,正是连接虎王躯体与他混沌刀体的钥匙。
虎娃的残魂突然完整显形,扑进虎王躯体的虚影:“主人,虎王躯体需要九根逆鳞才能苏醒,而云枫子的九渊大阵,核心就是这具躯体!”
云枫子趁机激活祭坛深处的血阵,九道漩涡从虎王躯体的伤口中升起,开始抽取苏寒体内的逆鳞之力。苏寒感觉五股逆鳞之力正在被剥离,而魔胎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与虎王躯体的伤口产生共鸣。
“苏寒,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云枫子的声音从血阵中传来,“交出逆鳞,让本座完成九渊大阵,你可以去冰牢陪伴萧战夫妇的骸骨;或者反抗,看着虎王躯体崩碎,连同你的父母记忆一起消失。”
苏寒望向冰牢深处,在第十七座冰牢的最底层,两具相拥的骸骨正对着他的方向——那是父亲萧战和母亲苏雪。他们的骸骨上,分别插着斩马刀和雁翎刀,刀刃上的缺口,正好拼成苏寒手中斩天刀的形状。
“原来如此……”苏寒的泪水滴在脊梁骨上,“你们早就知道,我会走到这一步,所以用骸骨做阵眼,用断刀做钥匙。”
他突然将斩天刀插入虎王躯体的脊梁骨断口,五股逆鳞之力与父母的刀意同时爆发:“云枫子,我的选择是——劈开你的大阵,让三百年前的真相,见见天日!”
冰雪城堡剧烈震动,虎王躯体的双眼突然睁开,眼底倒映着苏寒手臂上的五道虎纹。而在祭坛深处,第九道逆鳞的坐标正在亮起,那是位于苏寒丹田深处的魔胎心脏——原来,最后一道逆鳞,从来都在他体内。
云枫子的身影开始虚化,他终于明白自己败在哪里:“你……你竟然用父母的刀意,将魔胎心脏炼成了最后一道逆鳞?”
“不错。”苏寒看着手臂上逐渐完整的九道虎纹,“虎王的逆鳞,从来不是钥匙,而是枷锁。而我这把刀,要斩断的,就是你加在所有人身上的枷锁。”
当虎王躯体发出第一声咆哮,北境寒渊的冰层开始崩裂,露出底下燃烧的地火核心——那正是三百年前父母战死的地方。苏寒知道,接下来的路,将首通九渊大阵的核心,而他手中的斩天刀,即将劈开最后一道封印,让魔胎、逆鳞、还有自己的身世,全部暴露在阳光之下。
冰牢中的血刀卫战魂集体向苏寒行礼,他们的身影化作流光融入他的刀臂,在虎纹旁刻下新的战痕。而虎娃,正趴在虎王躯体的额头上,朝着苏寒露出久违的小虎笑。
“走吧,小虎。”苏寒握紧斩天刀,望向祭坛深处的九道漩涡,“下一站,该去取云枫子藏在血色荒原的‘血煞逆鳞’了。顺便,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逆鳞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