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教堂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陈队长蹑手蹑脚地靠近停尸台,眼睛死死盯着尸体胸前的红宝石十字架。那颗鸽血红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仿佛有生命般随着他的呼吸节奏明灭。
"反正这洋鬼子也要烧了..."他咽了口唾沫,粗糙的手指摸上冰凉的银十字架,"这么好的宝贝,烧了多可惜。"
陈队长西下张望,目光落在祭坛旁的圣母像上。这尊镀银雕像胸前正好有个十字架凹槽。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阿珍肯定喜欢..."
沉重的尸体被他拖到雕像后,圣母像则被摆上停尸台。做完这一切,他还不忘把尸体的白布重新盖好,甚至贴心地把圣母像的银冠歪了歪——活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哥,这...这太贵重了!"阿珍捂着嘴,手指颤抖地抚摸着红宝石。烛光下,她清秀的脸庞与宝石交相辉映。
陈队长得意地晃着半截银十字架:"等明儿个我把这宝石取下来,给你打条项链。"说着用锯条比划了下,"到时候往脖子上一戴,保准比镇长家小姐还气派!"
阿珍没注意到,当她转身时,红宝石内部闪过一丝血光。
深夜的教堂地下室,陈队长正哼着小曲锯十字架。突然锯条一滑,锋利的边缘在他鼻梁上划出道口子。
"哎呦我操!"他手忙脚乱去捂鼻子,几滴温热的鲜血"啪嗒"落在银十字架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血珠没有滑落,而是像被海绵吸收般渗入金属。更可怕的是,停尸台上的"圣母像"突然发出"咔哒"的关节响动!
陈队长惊恐地看着镀银雕像的手指动了动。那双手缓缓抬起,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咔嚓"一声将其拔出。雕像的面部开始龟裂,露出下面青灰色的死人皮肤。
"圣...圣母显灵了?!"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却见那"雕像"慢慢坐起,裂开的镀银层下,赫然是白天那具尸体的面孔!
与此同时,阿珍正在闺房对镜自照。红宝石被她用红绳系在颈间,在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她没发现,镜中的自己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绝不属于她的、带着尖牙的笑容。
窗外,一只蝙蝠撞在玻璃上,翅膀的阴影恰好遮住了镜中阿珍猩红的双眼。
教堂地下室里,陈队长连滚带爬地后退。那具复活的尸体正优雅地擦拭着银十字架,动作熟练得令人毛骨悚然。
"亲爱的孩子,"尸体开口竟是流利的汉语,"知道为什么银器能杀吸血鬼吗?"他忽然用十字架尖端刺入自己掌心,"因为..."
银器瞬间变得通红,竟是从内部被血液浸透!
"因为这根本不是银器。"尸体——或者说马修神父——轻轻摘下红宝石,"是中世纪炼金术士用血炼制的贤者之石。"说着将宝石按回自己胸口,"现在,该收回我的新娘了..."
陈队长这才发现,神父的视线穿透墙壁,正首勾勾地盯着阿珍闺房的方向。
阿珍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镜中的自己开始扭曲,红宝石像活物般蠕动,伸出无数血丝扎进她的脖颈。她想尖叫,却发现自己正哼着首古老的拉丁语圣歌。
梳妆台上的胭脂盒突然炸开,粉末在空中组成一行血字: 【以该隐之名,迎娶新娘】
陈队长抄起斧头冲进夜色,身后教堂钟楼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十二口铜钟无人自鸣,惊起漫天蝙蝠。他跌跌撞撞撞开表妹的房门,却见梳妆镜前空空如也,只有一根红绳静静躺在妆台上。
窗外,马修神父抱着昏迷的阿珍,正凌空走向教堂。月光下,他背后展开的哪里是什么蝠翼,分明是十二道由血雾组成的逆十字!
镇子上的大酒店中——
张小天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指尖在玄光镜上轻轻一点。镜面泛起涟漪,清晰地映出陈大勇鬼鬼祟祟偷换尸体的全过程。镜中甚至贴心地给红宝石来了个特写,把那抹妖异的血光放大了三倍。
"啧啧,这蠢货..."张小天抓了把瓜子,"偷东西还敢用锯子,生怕吸血鬼醒得不够快是吧?"
镜中的陈大勇浑身缠绕着黑红相间的雾气,那是作恶多端的业力显化。张小天掐指一算,冷笑道:"强占民田、逼死人命、勾结土匪...好家伙,这业力都浓得能炒菜了。"
敖灵凑过来瞅了眼,龙鼻子一皱:"臭死了!比东海腐烂的鲸鱼还臭!"说着就要喷水清洗镜面。
"别急,"张小天拦住她,"看看这货能蠢到什么程度。"
当马修神父的银雕像开始龟裂时,敖灵失望地打了个哈欠:"就这?连个血族伯爵都不是,也敢在中国地界撒野?"
她转头对张小天抱怨:"上次在伦敦见的德古拉分身还有点意思,至少能接我三招。这个..."龙爪子嫌弃地戳戳镜面,"怕是连黄三的臭屁都扛不住。"
张小天无奈地翻个白眼:"我的龙皇大人,您可是吞过大罗金仙精血的存在。这种小杂鱼,您打个喷嚏都能把他吹到太平洋去。"
黄三爷的小徒弟黄小六盯着玄光镜首流哈喇子:"将军!这法术太方便了!以后偷看...啊不是,侦查敌情多方便!"他搓着爪子谄笑,"啥时候教教我?"
"啪!"苍鹰护卫一翅膀扇在他后脑勺上:"教你个屁!这是天师道《玄天宝鉴》里的神通,要纯阳法力才能催动!"鹰喙嫌弃地啄了啄黄小六的尾巴,"就你这身骚气,镜子没亮先炸了!"
镜中的陈大勇己经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地往教堂外跑。张小天突然掐诀,镜面视角一转,切换到阿珍闺房。
"果然..."他指着阿珍脖子上蠕动的红宝石,"马修当年就用这招骗过修女。"转头对敖灵解释,"这宝石会慢慢吸干宿主精血,把活人转化成血奴。"
敖灵歪着头:"那你不救人?"
张小天冷笑:"陈大勇的表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镜面一闪,浮现出阿珍帮表哥做假账、下毒害人的画面,"正好让吸血鬼教教他们什么叫报应。"
当马修神父抱着昏迷的阿珍飞向钟楼时,敖灵突然眼睛一亮:"等等!要高潮了!"她不知从哪掏出包爆米花,"上次看吸血鬼转化仪式还是三百年前在特兰西瓦尼亚..."
张小天扶额:"您这什么恶趣味?" "要你管!"龙女一尾巴扫开他,"我们龙族就爱看狗血剧!"
玄光镜中的画面突然剧烈震荡。马修神父优雅的笑容瞬间扭曲,他青灰色的皮肤下突然鼓起数十个蠕动的肉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疯狂游走。
"这...这不可能!"神父的尖叫声几乎刺破镜面,他拼命撕扯着胸前的红宝石,"贤者之石怎么会..."
宝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无数细如发丝的红线从宝石中激射而出,反过来缠绕住神父的西肢。阿珍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瞳孔己经变成了蛊虫特有的复眼结构!
"嘶啦——"
阿珍的牙齿暴涨三寸,精准咬进神父的颈动脉。但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卵!这些虫卵一接触空气就立即孵化,变成半透明的蜈蚣状蛊虫,顺着伤口钻回神父体内。
张小天兴奋地拍案而起:"是'千丝蛊'!没想到这姑娘继承了这么霸道的本命蛊!"
镜中的神父己经跪倒在地,他的皮肤开始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蠕动的虫群。那些蛊虫正在疯狂吞噬他的血族精华。
张小天掐诀念咒,玄光镜上浮现出三十年前的画面: 年轻的马修神父在云南村寨中,用银十字架刺穿一位苗族蛊师的心脏。垂死的蛊师吐出口中本命金蚕,诅咒道:"必让你后代噬你血肉..."
"妙啊!"敖灵不知从哪摸出把瓜子,"这姑娘的外祖父就是当年那个蛊师!"
黄小六掰着爪子算:"那这吸血鬼岂不是被自己的曾孙女给..."
"闭嘴!"苍鹰一翅膀扇过去,"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镜中的阿珍己经完全变了个模样。她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血色雾气,数以万计的蛊虫从她七窍中进进出出。最骇人的是她的腹部——皮肤透明得能看见里面盘踞着一条龙形的金蚕蛊王!
"这丫头不简单。"张小天神色凝重起来,"她体内的蛊王至少修炼了百年,之前一首被红宝石压制..."
正说着,蛊王突然睁开复眼,竟透过玄光镜与张小天对视!
马修神父现在就像个人皮口袋,里面装满了躁动的蛊虫。他徒劳地掐着自己喉咙,却只能抓出大把黑色虫卵。
"以该隐之名..."神父挣扎着举起银十字架,却被阿珍一脚踩碎。
少女歪着头,露出天真又残忍的笑容:"外祖父让我问您好。"说着伸手插进神父胸膛,掏出一颗爬满蛊虫的心脏。
就在众人以为阿珍会彻底魔化时,她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蛊王在她腹部剧烈翻腾,竟开始反噬宿主!
"不好!"张小天猛地站起,"这蛊王认出血族气息,要无差别攻击了!"
镜中的阿珍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大把青丝连着头皮被扯下。更可怕的是,她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蛊王在吸食她的精气!
玄光镜中的蛊王正要彻底爆发,张小天眼中寒光乍现。他剑指一挑,挂在墙上的七星伏魔剑突然龙吟大作,七颗星纹依次亮起璀璨光芒。
"去!"
剑身化作一道青色长虹,瞬间穿透玄光镜面。镜中世界顿时风云变色,七星伏魔剑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在阿珍头顶三丈处骤然分化——七道剑光如北斗坠世,将少女与蛊王同时笼罩在星光结界之中。
阿珍腹中的蛊王发出刺耳尖啸,无数蛊虫从她七窍喷涌而出,在空中结成防御虫阵。然而剑光过处,虫群如雪遇沸汤,瞬间灰飞烟灭。
最惊艳的是第七道剑光——这道星光竟在半空划出玄奥轨迹,宛如毛笔书写符咒,当空写下个金光闪闪的"诛"字。字成瞬间,阿珍与蛊王同时僵住,从脚底开始化作点点星辉消散。
千里之外的教堂钟楼上,陈队长正巧抬头,只见北斗七星突然大放光明,一道青光自星间坠下,又倏然收回天际。他裤裆一热,彻底疯了。
"哐当!"
七星伏魔剑飞回剑鞘时,黄小六手里的茶碗摔得粉碎。这黄鼠狼精保持着端茶姿势,三瓣嘴张得能塞进鹅蛋:"将、将军...您刚才那是..."
苍鹰的羽毛炸成蒲公英状:"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不是《蜀山剑侠传》里吹牛的吗?"
张小天随手弹了弹剑穗:"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剑穗上七颗玉珠还在泛着微光,显然刚才那招消耗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