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漏进卧室,封晚亭在空荡的被褥间辗转醒来,枕边只余冷寂。
明明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跟裴漾有过几次拥抱而醒,自己现在竟一点都适应不了这种落寞。
越活越矫情了。
待封晚亭洗完漱出了房间,意识到裴漾己经去上班了,微微叹了口气。他和裴漾的工作不重合,恐怕今天一天都见不到彼此。
枯燥乏味的生活因为闯进一个裴漾变得有些趣味,但那个趣味此刻正在远离他,逃脱他,他的世界又要回归往日的沉寂。
到办公室,封晚亭本就不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他的心理医生准时准点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不打招呼,没有预告。
“早上好封董。”陆雨保持着职业素养,眼含微笑地望着封晚亭,“新的一周,生活有没有新的改变?”
意料之中被敷衍了,陆雨一无所获地填好诊疗记录册,离开时恰好撞见刚到各部门宣布完新一条员工手册内容的吴锐。
两人看起来都好似被吸干了精气,没有一点人样。
苦命人相遇很想拥抱一下诉说彼此的痛苦,奈何男女授受不亲只能忍着。
吴锐挖苦陆雨:“你这心理医生到底有什么用?证件真的不是买来的吗?除了会每个星期跟个npc似的按时到办公室打卡,我简首找不到你的任何用途。”
“喂,吴锐,大早上的你抽什么疯?怨气怎么这么重?”陆雨怒道,“撒气撒到你姑奶上了?”
“我是想刺激一下你,让你能快点治好封董的病。”
“你以为我不想?他一天不好,我就要被他们父子俩双重折磨。”陆雨挽上胳膊抱怨道。
吴锐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罢了,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陆小姐你辛苦,我先去忙了。”
吴锐从陆雨身侧擦过,陆雨一眯眼,想起什么,迅速拉住吴锐的手,“等等,吴秘书。”
“你还有事?”吴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你今天很反常啊,为什么会突然关心封董的病?”
提起来都是泪,吴锐眼神黯淡无光,缺乏生气,他再次叹了口气,悄悄把陆雨拉到墙角,避着监控偷偷摸摸道:“你知道吗,现在的封董己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陆雨好奇:“如何丧心病狂?”
“就是……”吴锐警惕地看了眼西周,声音又放低一倍,“棒打鸳鸯、破坏姻缘,懂吗?他见不得别人好、别人幸福,自己谈不上恋爱,就让集团上下所有人都谈不上恋爱。”
“所以……”陆雨嘴角痉挛,“封董是强制让集团所有有对象的员工都分手吗?”
“这倒不是,是从今天开始,”吴锐沉重地说,“将禁止办公室恋情。”
“……”
陆雨翻了个白眼,“那请问吴秘书你为何怨气这么大?这条规定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在集团谈恋爱了?”
“这倒没有。只是我怕……”吴锐愤愤说,“我怕哪天就对一位漂亮又善良的女同事动了心,却碍于这条规定……只能隔岸相望。”
“神经病。”陆雨骂道。
“限制的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吴锐冷哼,“有空在这骂我,不如多提升一下专业素养,早点治好封董,不要每次让我看见你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陆雨着下巴说:“其实我早就制定好了一个万全的计谋,只是……封董不配合。”
吴锐不解:“能治病为什么会不配合?”
“因为治疗方案的药引是个活生生的人!”陆雨阴森地说,“但封董圣母心泛滥,不愿意利用这个人。”
“我操。”吴锐惊愕,“你是医学疯子啊,拿活人当药引,你想后半辈子在监狱度过?”
“你想什么呢?”陆雨拍了下吴锐的脑袋,“是正宗治疗!但……就是过程可能不太正经。”
“到底是什么,别卖关子了。”
陆雨微微一笑,“治疗的关键就在于那位漂亮的帅哥,裴漾小宝宝。”
“呕。”吴锐干咳了一下,“人家知道你背地里用这么恶心的称呼称呼他吗?”
“你懂什么?目前的局势是谁能助我脱离封家苦海,谁就是我的小宝宝。”
“那应该无人愿意助你。”
陆雨握紧了拳头。
吴锐肩膀抖了抖,转身就走,“我还有工作要忙,陆小姐回见。”
“等等!”
吴锐脚步不敢停。
“我让你等等!”陆雨追上去,霸道地说,“后天集团周年,你想办法给我搞个内部员工入场券,我要去会一会这个裴漾。”
“你要找裴漾?”吴锐道,“他就在楼下,策展部。”
“用你说!?我能没打听吗?”陆雨死死瞪着眼,“只是这个治疗方案过于私密,绝对不能被第三个人知晓,部门人多眼杂,要是封董的病被闹得人尽皆知,那我的职业生涯可以就此终止了。”
吴锐:“……”
“其实除了学医,我还学过十年跆拳道。”陆雨握拳威胁道:“帮不帮!”
吴锐:“帮帮帮……”
顾鑫今天没来上班,大项目启动后人手本就不够用,按理说谁在这时候请假都将会遭到所有同事的白眼,但顾鑫不同,因为他在公司和不在公司没什么两样。
下午,裴漾和同事打车去展览现场勘查,路上同事跟他提起集团要办周年庆的事,裴漾没什么兴趣地“哦”了声,问可以不去吗,同事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想的,别人都是争抢着要去,现场所有糕点酒水全免费,还能抽奖,上次周年三等奖都一万现金呢,不去不傻吗。”
裴漾并不觉得自己能中奖,还是提不起兴趣,但同事说要签到,不去影响考勤,变相的强制参与。
到了勘查现场,裴漾和同事兵分两路去检查搭建好的设施。
因为现场是新建的暂时还没安装电路,空调不能运行,全部检查完后裴漾热得满头汗,干脆跟同事一起买了张隔壁展览的票,带薪摸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