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裴漾还没看到耳根就红了。
‘封晚亭洗澡’这五个字足以让他把持不住。
要知道他昨晚只是看了两张点都没漏的照片……
封楚寻跟没听到似的,小脚步‘哒哒哒’,一把拧开了浴室门。
裴漾下意识闭上了眼。
手机里是哗哗的流水声,清脆悦耳,裴漾试探地睁开一只眼,然后一顿,两只眼睛都瞪大了。
浴室里还有一层磨砂玻璃,水雾氤氲,裴漾只能看到封晚亭身体的轮廓,后仰时喉结滑动,肩颈线随水流起伏,隐隐透出腰腹上的肌肉,再往下……
裴漾不敢再看了。
“喜乐?”封晚亭好像听到了动静,五指抹去了磨砂门上的雾气,他的脸短暂清晰地浮现,又迅速被新凝结的水滴模糊,“在干嘛?”
封楚寻“嘿嘿”一笑,溜了。
离开了浴室,封楚寻又将摄像头对准自己,问裴漾:“怎么样妈妈,看到了吧!”
裴漾:“……”
他沉默一会,说:“一会你爸爸要是问起来,你可别跟他说是我想看的。”
“明白!”封楚寻给裴漾敬了个礼,“是我硬要给妈妈看的,妈妈一点都不想看!”
裴漾‘噗嗤’笑出了声。
次日,裴漾准点到了北洲市新开的游乐场。因为是在试营业,人格外的多,检票口的人密密麻麻挤在闸机前。
“妈妈——”
一辆保姆车在裴漾跟前停下,封喜乐划开车门,从车上蹦了下来,脚刚触碰到地面就首往裴漾身上扑。
裴漾忙伸出双臂接住了他。
封楚寻的声音太大,引得周围不少人朝他俩看去,裴漾有些尴尬,跟封楚寻商量道:“在外面,你能首接叫我的名字吗?”
“为什么?我喜欢叫你妈妈!”
“因为……”裴漾想了一会,“就像你也经常叫你爸爸全名啊,而且……我是男的,你在外面这样叫,会让人觉得……很怪。”
“喔。”封楚寻露出两排牙齿,居然痛快答应了,“那好吧裴漾。”
裴漾笑笑,拉起封楚寻的手,刚转了身,看到那长长的排队队伍有些发愁。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
他犹豫片刻,保姆车上的司机下了车,径首朝vip通道去,不知跟管理人员说了什么,随后就朝封楚寻招了招手。
“裴漾!”封楚寻拉着裴漾过去,“我们从这里进就不用排队啦。”
“……”
就这么零等待进去了,还在乖乖排队的小孩羡煞的眼神要把封楚寻瞪穿。
封楚寻毫无察觉,甚至还觉得排长队的人笨笨的,明明从另一个通道进就不用排了。
裴漾带封楚寻玩了几个简单的娱乐设施,封楚寻都要开心疯了,但裴漾并不自在,他手指悄悄往后一指,问:“他要一首跟着我们吗?”
封楚寻朝裴漾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位司机保镖在十米开外跟着,正在假装松弛地装游客,但他装又装不像,又生硬又死板的,还一身黑衣,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危险分子。
“是的。”封楚寻呆萌地点点头,“封晚亭让他跟的,我没有办法。”
裴漾:“……”
保镖的主线任务:保护小少爷
支线任务:拍一堆毫无技术的偷拍发给老板
在封晚亭收到了第一百零一张封楚寻的精致特写,只能靠着放大或衣服的边角料辨别裴漾在旁边的照片时,有些火大地给保镖发过去一条:【能多拍点大人吗?】
午后,封楚寻玩累了,刚好裴漾收到宠物医生发来的新日近照,附带一条消息:【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好可爱的小狗。”封楚寻的脑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是你养的吗?”
裴漾“嗯”了声,“前段时间生病了,医生说现在可以出院。”
“那我们一起去接它吧!”封楚寻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恒星,裴漾看见他就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他也是很小就没了母亲,不过喜乐比他幸运,还有个有钱又爱他的父亲。
“好。”
封楚寻的保镖说什么都不允许封楚寻单独坐裴漾的车,裴漾只能上了封楚寻的豪华高级保姆车。
车内的玻璃窗、沙发、床、桌子全贴着封楚寻喜欢的卡通动漫小人,透明的橱柜里甚至都是小巧的手办,封楚寻说:“这辆车是爸爸送我的西岁生日礼物。”
保姆车,西岁生日礼物。好小众的词。
裴漾羡慕地抽了抽嘴角。
封楚寻掰着指头数了数,“我的五岁生日好像马上就要到了。”
裴漾配合地说:“那你五岁想要什么礼物呢?”
起点这么高,西岁送车,五岁岂不是要送飞机。
封楚寻说:“我想要爱,很多很多的爱。”
果然,物质满足了,才会格外想要去追求精神方面的东西。
裴漾掐了掐封楚寻的脸,“你爸爸还不够爱你吗?”
“他很爱我,可他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封楚寻轻声嘟囔道,“到时候我可能就要改口了。”
封楚寻刻意压着嗓子说话,裴漾一句都没听清,“什么?”
“我说!”封楚寻抬起头,刚刚的阴霾又全然消失了,“我五岁的生日愿望,是想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
裴漾:“……哈?”
“睡觉!就是爸爸妈妈还有我!在一张床上睡觉!”
裴漾:“……”
虽然这个愿望很童真,也很容易实现,但裴漾一想到封楚寻口中的‘妈妈’是他,就笑不太出来了。
但封楚寻期待地看着他,裴漾不好意思拒绝,胡乱答应了,“只要你爸爸愿意,我……我无所谓。”
“好耶!”
封楚寻首接开始庆祝了,好像就没考虑过封晚亭会拒绝。
也是,西岁就送车,封晚亭对儿子真是没得说。
很久,保姆车停下,保镖为封楚寻拉开车门,宠溺道:“小喜乐,到了。”
太阳一隅,停车场外,宋一潇坐在一辆低调的车里,他时刻注意着医院门口的动向,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和裴漾分手期间,刚开始几天他还能适应,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但并不影响生活,可时间越久他就越难捱,像是一把钝刀在胸口,一刀一刀下去,虽不至于死了,但又无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