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喝完药后，喉间仍残留着那股清甜微苦的味道。
他低着头，不敢首视月无咎的眼睛——那双异色瞳孔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他无处遁形。
月无咎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他低笑，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昨日在寒潭里，不是还倔得很？"
阿烬抿唇不语，手指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
月无咎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收回手，道："我查过了，你的尊上，沈无尘，是云麓国玄天宗寒月阁的阁主，在你们那个小地方，倒也算个人物。"
阿烬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月无咎唇角微勾："区区一个五级小国，我想查什么，易如反掌。"
他站起身，袖袍轻拂，殿内忽然浮现出一幅浩瀚的东洲大陆地图，无数光点闪烁，代表着不同等级的国家和势力。
"你所在的大陆叫东洲大陆，而云麓国，不过是东洲大陆最底层的五级国家，我们现在所在的三清国，也不过是西级。"
他指尖轻点，地图上亮起几处璀璨的金色星辰，"真正的顶级势力，在一级国家。"
阿烬怔怔地看着那幅地图，心中震撼不己。他从未想过，自己所在的云麓国，竟如此渺小。
"无相天宫，位于一集修真国天御国，是东洲大陆五大核心势力之一。"月无咎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而我，便是无相天宫的宫主。"
阿烬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瞬。
——无相天宫宫主？！
"我此番游历，本是为了寻找突破的契机。"月无咎俯身，指尖轻轻抚过阿烬的脸颊，"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阿烬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月无咎的指尖在阿烬脸颊上流连，冰凉的触感让少年不自觉地颤了颤。
"我身边缺个游历随行的小徒弟。"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你很合适。"
阿烬喉结滚动，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我……我有尊上。"
月无咎轻笑："沈无尘？"他指尖下滑，轻轻点在阿烬的喉结上，"可惜他不在。”
阿烬呼吸微滞，月无咎的指尖像是一块寒冰，抵在他最脆弱的地方，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我不需要你教。"他声音发紧，却仍固执地不肯低头。
月无咎眸色微深，指尖稍稍用力，阿烬顿时闷哼一声，喉间传来细微的压迫感。
"嘴硬。"月无咎低笑，"昨天在寒潭里，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阿烬睫毛轻颤，想起昨日刺骨的寒意和濒死的绝望，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褥。
月无咎看出他的动摇，缓缓收回手，语气却依旧不容置疑："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月无咎的弟子。"
"我不是！"阿烬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月无咎眯了眯眼，忽然俯身逼近，银发垂落，几乎扫到阿烬的脸颊。
"不是？"他声音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那昨日是谁在寒潭里，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阿烬耳尖瞬间烧红，羞恼交加："我那是在骂你！"
月无咎低笑出声："骂我？"他伸手捏住阿烬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可你喊的是'月无咎'。"
阿烬一怔，随即咬牙:“你是个疯子！"
月无咎不怒反笑，指腹轻轻阿烬的唇瓣："骂得不错，可惜……"他忽然低头，在阿烬耳边轻声道，"你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放你走。"
月无咎指尖轻抬，一道银光闪过，一套崭新的衣袍便出现在床榻边。
那是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衣料如水般柔滑，在殿内冰晶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袖口与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行走间仿佛有星河流动。
腰带是月白色的，质地轻盈，却隐隐透着灵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阿烬怔怔地看着这套衣物，手指不自觉地碰了碰衣角——触手冰凉丝滑，比他穿过的任何衣料都要精致百倍。
"换上。"月无咎站在一旁，语气不容置疑。
阿烬抿唇，下意识抓紧自己身上单薄的寝衣："我不穿。"
月无咎挑眉："怎么，嫌弃无相天宫的服饰配不上你？"
"不是......"阿烬咬了咬下唇，"我有自己的衣服。"
月无咎轻笑一声，指尖一勾，阿烬原本的衣服便从储物戒中飞出，在半空中化作齑粉，簌簌落下。
"现在没有了。"
阿烬瞪大眼睛："你——！"
"要么穿这个，"月无咎慢条斯理地抚过那件蓝袍，"要么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