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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田间劳作

第二天下田,仅仅劳动一小时,白俊逸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凡,我们家干农活不用机械吗?”

“咱们家这田的规模不上不下的,老爸说用机械成本太高啦。”小凡边割稻边解释道。

“那可以租给别人用啊。”白俊逸擦了擦额头的汗提议。

“家里都是老人家留守,谁会要呢?总不能让田荒着吧。”小凡叹了口气,手中的镰刀不停挥舞。白俊逸这才明白,一大家子的田地全靠叔叔一家辛苦操持,在这农忙时节,就算出高价都很难请到人帮忙。

“这得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白俊逸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稻田,满心无奈。

“先把熟透的割了吧。爸妈有空就会回来,到后面我舅妈、表哥、表姐们也会来搭把手。”小凡说。

白俊逸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玉姐也会来吗?”

“那可说不准,峰哥会来,他不太让玉姐总晒太阳。”

“他这么宠她啊?”

“表姐小时候晒太阳容易流鼻血。”

“现在呢?”

“现在倒是不会了,可他现在……”

“现在怎么了?”白俊逸追问道。小凡白了他一眼,没再吭声,低头继续干活。白俊逸讨了个没趣,也只好继续埋头割稻子。

烈日高悬,暑气蒸腾,空气仿佛都被烤得发烫。白俊逸被汗水浸透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便想脱下来。小凡赶忙阻拦:“你要是不想被晒伤划伤,最好还是穿着。”

“没事,我这就当是做天灸了。”白俊逸满不在乎地说。小凡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理会他。白俊逸用衣服擦汗时,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一张羞红的娃娃脸正悄悄看着这边。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衬衫穿了回去。汗水不停地流进眼睛里,蛰得生疼。他抱怨道:“小凡,你怎么不给我带毛巾。”

“我叫你自己带的。”小凡头也不抬地说。白俊逸这才意识到,汗水里含有盐分和代谢废物,长时间不清理,流进眼睛会刺激结膜,引发炎症,还会让皮肤变得粗糙、滋生细菌。而且皮肤晒伤后会出现红斑、疼痛甚至脱皮,严重的还可能引发皮肤炎症;被稻叶划伤,伤口也容易感染,稻田里细菌多,一旦感染,愈合起来就麻烦了 。他苦笑道:“我哪知道毛巾是干这个用的。”

小凡首起腰,指了指水壶边:“就在水壶边上呢,自己拿去。”白俊逸把镰刀插好,跑到水壶边,咕噜咕噜喝下两大杯凉茶,找到毛巾,学着小凡的样子搭在脖颈上。抬眼望去,梯田里有个初中年纪的小女孩,正动作娴熟、“刷刷”地迅速割着水稻,她身后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两列谷堆。小女孩又一次往这边看时,正好对上白俊逸的目光,他礼貌性地点头微笑。小女孩急忙收回眼神,继续割稻穗,可这回明显没有之前那般流畅自如了。她的年纪应该和子玉差不多大,白俊逸心想,要是子玉看到自己也会这般羞涩就好了。这么想着,他笑着跑回去割稻子,学着那女生的样子扩大割稻的宽度,左放一堆右放一堆,果然速度快了许多。

一上午的忙碌结束,白俊逸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散了架。吃完饭,他往竹椅上一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恍惚间,他看到那满脸胶原蛋白的小圆脸甜甜地笑着说:“逸哥,傻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呀!”他连忙应道:“好,我就来。”可身体却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怎么也迈不开腿。她气鼓鼓地抱着稻穗跑到打谷机旁。“诶~我被什么缠住了,你拉我一把。”她又抱着稻穗跑了回来,还把稻穗往他身上打,大声吼道:“你倒是起来呀。”

白俊逸被一个编织袋猛地打醒,只听小凡喊道:“快来收谷子,要下大雨了。”他猛地起身,跑出去帮忙。只见老家的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拉上了黑色的幕布,原本晴朗的天际瞬间乌云密布。白俊逸和小凡这两个高个子兄弟,扛起婶婆刚收完一半谷堆的谷箕,就往箩筐里倒谷子,两人配合默契,速度果然事半功倍。一家人拼了命似的和雨神抢谷子,他们要在大雨倾盆前,尽可能多地把谷子搬进家里,能抢多少算多少。没抢到的,要是能及时晒干倒也还好,可要是连续下两天雨,这些泡了水的谷子就会发芽变质。

终于,他们抢回了百分之九十的谷子。白俊逸根本没时间去欣赏逐渐移来的雨帘,远处,墨云如涛般翻涌着滚滚而来,那气势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风也开始肆虐起来,吹得田间的稻杆东倒西歪,发出簌簌的声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打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雨势越来越大,天地间仿佛挂起了一幅巨大的雨帘,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雨滴重重地砸在谷子上,溅起的泥点弄脏了金黄的谷粒。雨实在太大,雨水灌进了他们的衣领和袖口,打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沉重。雨点变得密集如子弹,打得人脸上生疼。

大雨中,小凡用大薄膜塑料把剩下的谷子遮住,白俊逸赶忙跑过去帮忙,在边上压满石头。此时的雨水冰冷刺骨,白俊逸的手指被冻得通红麻木,但他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着保住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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