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由本人爆料的皇室辛秘,惊天大瓜,犹如一记暴栗敲在闻霜月天灵盖上。
“啊?你不行啊!”
闻霜月浑身上下写满了惊讶。
不行早说啊!
现在去找小有姿色的肌肉打铁糙汉还来得及吗?
嘴比脑子快了一步的霜月看到萧淮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想:
坏了。
死不就我,我自去找死啊!
下一秒,她下巴和后背一痛,是被萧淮捏着下巴狠狠贯摔了出去。
谴责!强烈谴责!
七王真的不怜惜她这朵娇花!
闻霜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视线正对着萧淮的腰部。
她也没急着爬起来,反倒盘着腿双手抱臂认真思考起来。
如果能挨过眼下这关,七王不弄死的话,她可是要在这里长久生活下去的。
七王固然养眼,但中看不中用也是个问题。
不过,既然是王爷,家底定然是很厚的。
她若能得他欢心,生计自然不成问题,能过上老公每月给我十万但又不回家的悠闲单身生活。
但话又说回来了。
这种王孙贵族,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
要是今天这个给她下毒,明天那个推她落水,她就一条小命防不胜防啊!
这大腿到底抱不抱?
但是别管了,先把眼下这关度过去吧!
看着对面盘腿而坐,时而嘴角上扬时而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把自己当空气的闻霜月,萧淮用手背突起的指节敲了敲轮椅扶手。
“怎么?你是在后悔方才没翻墙出去么?”
瞎说什么大实话?
“怎么可能?!我对王爷一片忠贞之心,天地日月可鉴!”
闻霜月大言不惭表真心。
见萧淮不动如山,她赶紧重新抱住他小腿,一边晃啊晃一边夹着嗓子柔声细语。
“王爷,妾从跟了你的那一天,就是你的人了!哪怕王爷未曾幸过妾,妾也为王爷的风姿折服,妾愿意与王爷过着柏拉图的幸福生活!”
闻霜月越说越慷慨,心里竟生出一抹豪情,咆哮道: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原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闻霜月豪情满腔地背情诗,轮椅上的萧淮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
他罕见地皱了皱眉。
以为萧淮终于被甜蜜炮弹攻陷,霜月嘴角都要忍不住上扬。
然而下一秒,十六扯着萧淮的轮椅开始疯狂倒车,与闻霜月拉开了距离。
“神经病。”
萧淮冷淡地睨着跪坐在地上的霜月,丢下三个字,一主一仆扬长而去。
霜月闻言,跳起来朝萧淮的背影比了个中指。
爹的纸张!
夸你你还不乐意了?
不过嘛……闻霜月捏了捏还在发疼的肩膀。
她把人吓走了,暂时安全了。
嘿嘿。
重新行至暗处小径的萧淮,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十六会意停下脚步。
萧淮漆黑的眸子望向王府的房顶,轻轻抬了抬手腕。
房顶的瓦片上发出十分细微的响动,不多时就重新归于平静。
萧淮远远看闻霜月站立的方向,乌黑的眸子里透出一点危险的意味。
她方才那一竿子捅得再晚一些,她和那男人此刻己经被暗卫的弩箭齐齐射穿在地了。
萧淮原想着,闻氏作为物品被赠来赠去,也未必情愿入他这王府守活寡。
她不愿侍奉,他也不想让她侍奉,二人相安无事便好。
他自问除了宠爱,吃食穿用上不曾亏待过闻氏。
作为别人有意羞辱他而塞给她的小妾而言,他对她己极尽忍耐了。
可惜他发现,这女人并非是不甘入府守活寡才变得性情毒辣,而是本性便坏。
同为后宅苦命女子,她总是极尽为难府上丫鬟。
原想着既然她今日做出爬墙这样的举动,他便也无需再容忍了。
借此机会,了断了这毒妇。
只是今夜这女人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实在难以捉摸。
她从前,因为性子格外刁蛮,不喜也不敬他,从不自称为妾,今夜一口一个妾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而且,照她那性子,就算被发现私会也不会如此惺惺作态奉承她,只会明嘲暗讽是他不能人道害她守活寡才逼她至此。
她方才一反常态极尽谄媚,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主子,恕属下多嘴,今日闻氏做出这丑事便是为了刻意羞辱您,您难道真要听信她的花言巧语,轻易饶了她不成?上回的事这闻氏便该毙命了!”
说到上回那事,十六就对府上这闻氏恨得牙痒痒。
主子少时便赴边关上战场,戎马十载,洒了多少血汗在西北疆土上!
一朝废了腿,回京时,西面八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要把人凌迟。
连他都觉得难过,也不知主子身处旋涡中心,是怎么熬过来的。
从前主子多恣意骄矜的一个人,从那天以后愈发沉默,像变了一个人。
先前王府亲信口风都紧,只说是七王爷伤了腿不能走路,并不提及别的。
不知闻氏安的什么心,在酒楼佯装醉酒,到处说主子不能人道。
那天京城里冷嘲热讽的声音,比先前回京那天还要难听百倍。
偏偏那夜主子难得心情好些出一回门,还去的是人多口杂的望京楼,什么难听的都听了个干净。
然而闻氏都恶毒到了这种地步,主子竟还任由她作贱自己不动手灭口。
十六在一旁看得难过又着急,却无可奈何。
他见过曾为天之骄子的萧淮,如何不痛心现在的他心如槁木对一切都麻木的样子?
轮椅上的萧淮眸色深深,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淡淡道:“暂且留她三五日,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你让暗卫注意盯梢尚书府那边的来往。”
十六眸光一闪,“主子怀疑闻氏忽然变脸是想给尚书府刺探消息?”
“嗯,虽说尚书府将她送我意在羞辱,当时在宴上目的达成闻氏就成了废子,但如今她人还活着,也不是没有可能起用。”
他轮椅坐得久了,自然有人关心他到底还能不能站起来。
十六闻言,也不得不压下心中那口恶气静观其变。
“是,主子,尚书府那边,我们会注意。”
“那,闻氏私会的那个男人,要不要……”
十六比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若要处置,暗卫半个时辰就找到人办干净了。
但意料之中的,萧淮没什么表情,无怒无悲。
“不必了。”
他自己推动轮椅关窍往前,身形逐渐被浓重夜幕吞没,走到更晦暗的黑夜中。
十六看着那道寥落背影,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闻氏是个恶妾,那男人也不是个好东西!
敢藐视七王府,觊觎王府侍妾,想来和那些黑了心肝的小人一样,根本不把王爷当男人,根本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若非主子冷了心,他们早就死上千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