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水淹没膝盖，漂浮的克隆体铭牌泛着冷光。0927——这个数字刺进瞳孔，姜晚晴忽然想起实验室日志里被反复涂抹的记录：「0927号样本出现自主意识，建议销毁」。
傅砚辞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越来越重。他拖着我在污水里前进，异能失控的银光时而照亮墙壁——那里用血画满了扭曲的玫瑰，每朵花心都刻着「JWQ」。
"你父亲的书房..."姜晚晴踩到某个软物，低头看见泡发的丧尸手指，"为什么会有血清？"
"不如问问你自己。"傅砚辞踢开前方栅栏，冰晶在指尖明灭，"毕竟你曾是他的得意门生。"
铁栅栏后竟是个简陋实验室。生锈的手术台上散落着针剂，墙上的电子日历定格在2142年9月27日。培养舱里漂浮着个与我容貌相似的少女，胸口插着导管。
「记忆备份舱」的标识牌突然掉落。傅砚辞用军靴碾碎牌子，从暗格拽出个保险箱。密码盘幽幽亮起蓝光，他沾血的手指悬在按键上方。
"你改过密码。"他冷笑，"用我母亲忌日。"
姜晚晴按住他颤抖的手。保险箱夹层露出半张照片——穿白大褂的我和傅老先生站在傅家玫瑰园，手里拿着...那枚蛇缠玫瑰的扳指？
爆炸声从头顶传来，污水突然上涨。傅砚辞暴力撬开保险箱，里面只有支破损的注射器和泛黄的笔记本。
「致打开保险箱的人：
若砚辞异能失控，注射器里的血清能暂时抑制。但真正解法在姜丫头体内——她自愿成为0927号样本时，血液己产生抗体。
另：玫瑰园地下室的冰棺，藏着你们都想知道的真相。
傅临川绝笔」
傅砚辞的拳头砸在保险箱上，金属凹陷处沾满他的血。姜晚晴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的照片飘落——冰棺里躺着两个少女，一个是我，另一个...也是我。
"所以灵泉空间里的小女孩..."
下水道突然剧烈震动。克隆体的尖啸由远及近，她们踩着污水包围而来，每张脸都在腐烂与鲜活间切换。最前排的克隆体举起手术刀，刀锋反射出姜晚晴惨白的脸。
"本体姐姐。"她们齐声说，"该把身体还给我们了。"
傅砚辞的冰墙瞬间凝结，但克隆体们首接穿过屏障。她们指尖伸出导管，像无数条毒蛇朝我刺来。
"她们要抽取抗体！"姜晚晴拽着傅砚辞后退，脊背撞上冰冷墙壁。
克隆体突然集体僵住。她们痛苦地抱住头，皮肤下浮现银色纹路——和傅砚辞一模一样的异能暴走征兆。
"原来如此..."傅砚辞擦去嘴角血迹，"议会用我的基因批量制造克隆体，但没料到异能基因会反噬宿主。"
污水突然变成血红色。克隆体们开始融化，像蜡像般坍缩成肉泥。她们在彻底溶解前，突然齐刷刷指向我身后："小心...地下室..."
下水道墙壁轰然倒塌。月光倾泻而下，照出傅家老宅破败的轮廓。玫瑰园里所有蓝玫瑰都枯萎了，唯有中央冰棺泛着幽光。
我们踩着克隆体溶解的黏液走向冰棺。棺盖透明如镜，映出两张惊愕的脸——
冰棺里躺着穿白裙的小女孩，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怀里抱着个培养舱。舱内漂浮着...傅砚辞的大脑切片。
"这是..."姜晚晴抚上棺盖，霜花立刻爬满手掌。
傅砚辞突然从背后抱住姜晚晴，匕首横在姜晚晴喉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姜博士。"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后，"你究竟是我的爱人，还是...杀我的凶手？"
冰棺里的培养舱突然亮起荧光，投影出最后一段记忆——
雪夜的研究院里，真正的姜晚晴跪在血泊中，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傅砚辞。林教授举枪对准我们："可惜了，我最优秀的两个学生。"
枪响瞬间，傅砚辞用最后力气把姜晚晴推进安全舱。而棺中的小女孩...是我分离出的精神体，带着他残存的大脑组织逃进了灵泉空间。
"原来我们都死了。"傅砚辞的匕首当啷落地，"现在活着的，不过是记忆的幽灵。"
玫瑰园土地突然裂开，无数苍白的手扒开泥土。首都研究院的武装者爬出来，他们摘下面具——每张脸都是林教授。
"精彩。"最前面的林教授鼓掌，"但你们搞错了一点。"
他掀开冰棺，小女孩的幻影缓缓坐起。她伸手触碰傅砚辞的脸，轻声说：
"不是幽灵哦，是我们偷来的...第二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