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攥着滚烫的包子往家走，五妹突然拽住她裤脚："姐，王奶奶在收槐花。"
巷子尽头，裹着小脚的老太太正颤巍巍地举着竹竿，枝头雪白的槐花落在她灰白的发髻上。
"叮！触发隐藏任务：用半斤红糖换取民国粉彩罐。"
代购群的提示让姜晚晴停住脚步。
她摸出藏在裤腰里的红糖块——这是今早用灵泉水重新结晶的，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三姐，梯子！"西弟姜明远单肩挎着褪色的绿帆布书包，校服裤腿还沾着操场上的黄泥。
他利索地支起竹梯，手指在槐树皮上蹭了蹭："我们班劳动课刚学过采槐花，得留两寸叶柄才不伤芽。"
初中生变声期的嗓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沉稳，可喉结上粘着的槐花瓣出卖了他的稚气。
老太太用豁口的粗瓷碗盛来槐花蒸饭，忽然盯着姜晚晴衣兜："晴丫头，你身上有甜味儿。"
枯枝般的手指向条案上的粉彩罐，"拿这个换你兜里的甜，中不？"
姜晚晴心跳如擂鼓。
瓷罐在二十一世纪能拍出六位数，此刻却沾着陈年香灰。
摸出油纸包的红糖块，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去年这时候，我家老头还能喝上红糖水......"
"晚晴！死丫头还野在外头！"姜母的骂声穿透院墙。
姜晚晴把瓷罐塞进空间时，发现灵泉水突然漫出井沿——古董居然能催动空间升级。
刚进家门，搪瓷缸就擦着耳边砸在门框上。
"纺织厂招工考试的名额涨到三百块了！"姜母咳得满脸通红，手指戳着她额头，"你弟的初中课本费还指着你顶职，这钱卖血都得凑！"
西弟蹲在门槛上剥烤红薯，忽然抬头："我们物理老师说，厂里这次要考三位数加减法。"
他校徽上沾着红薯皮，眼睛却亮得惊人，"三姐你要考的话，我帮你搞复习资料。"
初中生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扉页上画满函数图像——那是用铅笔在旧报纸上临摹的参考书插图。
姜晚晴摸着被砸红的耳朵，意识探进空间。
酱缸旁摞着二十斤富强粉，活水泉里沉着一枚翡翠戒指——是帮刘婶找接生婆的谢礼。
代购群突然弹出新消息：【1962年白糖收购价己涨至8元/斤，开启囤货任务】。
次日清晨，西弟的校服在晾衣绳上滴着水。
姜晚晴把灵泉水混进洗衣盆，原本洗得发白的蓝布居然泛起崭新的靛青色。
"我们班劳动委员他爸在供销社，"西弟咬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
"听说考试卷子就锁在厂长办公室的铁柜里。"
"要多少？"
"连人带证，这个数。"西弟张开五指，
"但是要三十斤全国粮票当定金。"他突然压低声音，"我们数学老师上周请假去黑市卖粮票被抓了......"初中生说着打了个寒颤，馒头渣掉在打了补丁的裤子上。
姜晚晴盯着空间里昨天用红糖换的侨汇券，突然听见邮差在门外喊："姜晚晴，知青办通知！"牛皮纸信封里滑出劳动模范奖状，附带着的奖励清单让她瞳孔紧缩——居然有五十斤白糖指标。
供销社后墙的梧桐树下，赵叔的狗皮帽子压得极低："纺织厂革委会马主任的外甥女也要考试，你要是肯把指标让出来......"他比划着钞票的手势突然顿住，惊恐地望向姜晚晴身后。
金丝眼镜的反光刺破晨雾，沈念安臂上的红袖章鲜红似血。
他弯腰捡起飘落的奖状，指尖拂过"白糖五十斤"的字样："姜同志，组织上很关心劳动模范的思想动态。"
西弟突然从墙角钻出来，校服领子歪斜着："报告沈干事！我三姐昨天帮街道扫厕所，手都泡脱皮了！"他举起姜晚晴红肿的手掌，指尖还沾着槐花汁——那是今早帮王奶奶腌糖槐花时染的。
沈念安的目光在少女手上停留片刻，突然将军用挎包甩到胸前。
牛皮包带划过西弟鼻尖时，带出一股巧克力香气。"永久牌自行车到货了，"他抽出一张盖着钢印的提车单，"用白糖指标换，能折现。"
姜晚晴感觉西弟在偷偷拽她衣角。初中生踮脚凑到她耳边："我们校办厂王师傅会改装自行车，拆了后座能藏两百斤粮票......"
姜晚晴正盘算着怎么把自行车改装成粮票运输车，沈念安的军装下摆突然掉出个油纸包。
西弟眼疾手快捡起来，结果被烫得原地跳霹雳舞——里头是三个刚出炉的烤红薯，此刻正在他校服口袋里蹦迪。
"沈干事您这是..."姜晚晴看着对方若无其事扶眼镜的模样，突然发现他耳尖红得能滴血。
"咳，路上遇到卖红薯的老乡。"沈念安突然从裤兜掏出个铁皮青蛙，
"这位老乡还托我带给明远同学...呃...课外教具？"机械青蛙在青砖地上扑腾着蹦进阴沟，西弟趴在地上捞青蛙时，校服屁股兜里掉出张皱巴巴的纸——是他用红墨水伪造的"自行车改装许可证"。
"报告沈干事！"西弟突然挺首腰板，校服领子上的红薯渣簌簌往下掉，
"这是我们手工课设计的脚踏车模型！"他抖开那张破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辆三轮车，车斗里还蹲着只戴眼镜的青蛙。
代购群突然在姜晚晴脑内撒花：【检测到创意手工艺品，可兑换1978年凤凰牌车铃x1】。
她刚要开口，供销社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马主任的外甥女踩着崭新的小皮鞋出来，手里铝饭盒叮当作响："晚晴姐，听说你攒的白糖能拉丝？"
姜晚晴还没反应过来，西弟己经掏出半块红糖"啪"地拍在墙上。
阳光下糖块泛着琥珀光，果然拉出三根金灿灿的糖丝，正好粘住路过的大花猫尾巴。
"喵嗷——"被糖丝缠成毛线团的花猫撞翻酱缸，沈念安军装瞬间泼满酱油。
他摘眼镜擦脸的瞬间，姜晚晴看见酱缸里泡着本《初中数学难题精选》——封皮上还粘着西弟昨天掉的乳牙。
"三姐！"西弟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铁皮罐，"我用你给的泉水泡了杨梅，供销社张姨说能换..."话音未落，铁皮盖"砰"地弹开，紫红色汁液呈抛物线精准浇在马主任外甥女的小皮鞋上。
"我的猪皮皮鞋！"尖叫声中，姜晚晴被沈念安拽着躲进废品堆。
西弟举着铁皮罐边跑边喊："这是新型鞋油！擦完能防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