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像那白衣女鬼在林中穿梭的声响,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从密林中窜出来。我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我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下意识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师父。然而,师傅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他那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表情让我不禁有些诧异。
“师父、师父……”。
我轻声呼唤着师傅,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焦急,希望引起他的注意。我用手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示意有东西正朝着我们靠近。
师傅似乎对我的提醒并不在意,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接着,他压低声音骂了一句:“狗日的,小崽子,赶紧走!”。
突然间,那原本在林间回荡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啪啪”的几声异响。紧接着,一群野兔像箭一般从树林中疾驰而出。我见状,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抓,竟然一下子就逮住了两只。
我兴奋地大声呼喊:“师父,有山兔啊!咱们可以加餐啦!”声音在林间回荡,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然而,师父的回应却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无情地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斗志。他淡淡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走上几个时辰,我们就到贵州地界了。等走出这片无遮林,到时候再加餐也不迟。”
师父的话让我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我不禁抱怨道:“赶尸,赶尸,就知道赶尸!难道我们就不用解决温饱问题吗?从湘西一路走来,遇到的不是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是这荒郊野外的。都己经第五天了,天天日晒雨淋的,好不容易抓到两只兔子,居然还不能吃!要走你自己走,我可不想再走了!”。
师父听了我的抱怨,脸色一沉,怒斥道:“不想活命了是吧?那就给老子滚!你这狗日的,居然还学会顶嘴了!”。
就在我被师父怒斥得低下头时,那白衣女鬼真如鬼魅般从林中猛地窜出,她面色惨白,长发披肩,一双眼睛透着摄人的寒意,首首地朝着我扑来。
师父见状,迅速从腰间抽出桃木剑,大喝一声,朝着女鬼刺去。女鬼灵活地一闪,躲开了师父的攻击,随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
师父急忙摇响镇魂铃,铃声响动,让我也回过神来,握紧桃木剑,和师父一起与女鬼周旋。女鬼速度极快,我们一时间难以伤到她。突然,女鬼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周围的树木开始摇晃,树枝如触手般向我们袭来。我左躲右闪,还是被一根树枝抽中了手臂,疼得我差点丢了剑。
师父大喊:“集中精神,别被她干扰!”说着,他再次摇响镇魂铃,铃声清脆,竟让那些树枝停止了动作。女鬼见状,发出愤怒的咆哮,身体突然膨胀,化作一团黑雾向我们笼罩过来。
我和师父背靠背,紧紧地靠在一起,手中的桃木剑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我们最后的防线。面对那团滚滚而来的黑雾,我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然而,尽管我们拼尽全力,那团黑雾却似乎越来越强大,逐渐逼近我们。我能感觉到师父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显然他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压力。
就在我们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师父突然发出一声怒喝:“贱人,是你逼老子的!”
随着他的怒吼,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我惊愕地看着师父,只见他整个人都被雷光所包围,在这片幽暗的树林中显得格外耀眼。
师父掌中聚集的雷电越来越强,最终如同一道闪电般劈向那团黑雾。只听得“滋滋”一声响,黑雾中突然传出一阵痛苦的叫声。
紧接着,那团黑雾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女鬼的身形终于显露了出来。
女鬼现身,身形摇摇欲坠,脸上满是惊恐。师父趁势大踏步上前,手中桃木剑狠狠刺去。女鬼慌乱躲避,却被我瞅准时机,一剑划伤了手臂。她吃痛,发出凄厉惨叫,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你们这般赶尽杀绝,就不怕遭报应!”
师父冷哼一声,“你他娘的,作恶多端,留你才是祸害!”说罢再次挥剑。女鬼自知不敌,竟突然转身扑向那些赶的尸,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那些尸体竟纷纷动了起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心中一紧,没想到女鬼还有这一手。师父却镇定自若,再次摇响镇魂铃,试图控制局面。铃声回荡,可这次尸体们只是微微晃动,并未停下脚步。
女鬼趁着混乱,又想逃跑。我大喝一声:“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拼尽全力追上去,瞅准机会,将桃木剑刺入她后背。女鬼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而那些控的尸体,也在师父的努力下渐渐安静下来。我们长舒一口气,继续踏上赶尸之路。
晨雾未散,青石牌坊上"贵州地界"西个字还凝着露水。师父掏出罗盘对了对方位,领着我拐上条羊肠小道。约莫走了半炷香,破败的义庄从薄雾里显出来,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吴瘸子!接客!"师父扯着嗓子喊。木门吱呀开了条缝,钻出个跛脚老汉,羊皮袄子泛着油光,烟锅子还冒着青烟。
老吴眯眼打量板车上的青布棺材,"贾老爷?"见师父点头,他猛嘬了口烟:"贾家今早派管家来传话,说停尸七日再下葬。听说..."他压低嗓子,"这棺材板子,夜里总有抓挠声。"
师父掀开棺盖,尸首面色青灰却无腐味。他往尸身七窍塞了朱砂,转头吩咐我:"取七枚铜钱压枕,再撒三把糯米。"转头对老吴道:"劳烦备两碗热汤,申时前莫来打扰。"
日头西斜时,我揉着酸疼的膀子嘟囔:"歇半日能误什么事..."话音未落,师父的烟杆己敲在脑门上:"戌时不启程,官道阴气便要压阳火。
残月挂梢时,我们己走在官道上。纸钱飘飘荡荡,师父的引魂灯晃出惨白光晕。远处传来闷雷,我望着黑云压境的天际:"要落雨了。"
"快走!前头..."师父突然噤声。惨白电光劈开夜幕。
“不好,狗日的,要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