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营长看他一脸茫然，解释道。
“简单说，就是在复杂的电磁环境下，快速、准确地找到并识别我们自己的信号，同时压制敌方的干扰。”
“这玩意儿，在现代信息化战争里。”
“尤其是在城市巷战这种电磁环境乱成一锅粥的地方，重要性不言而喻。”
“管不好，咱们的设备就是一堆废铁，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李石哼了一声：“别以为你小子在丛林里耍了点小聪明就天下无敌了。”
“这回，比的是真刀真枪的专业技术，没半点花活儿让你耍！”
张扬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他想搞点大动静，结果被按住了。
想摸鱼，结果被抓了壮丁。
“行吧行吧，我去还不行吗？”
张扬有气无力地答应下来，“不过先说好，要是太简单，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通信营长和李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这小子，不会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吧？
下午，电磁频谱管控比赛现场。
气氛明显和上午的体能技能类考核不一样。
这里没有震天的呐喊，没有尘土飞扬的跑道，只有一片肃静。
一排排操作台前，坐满了参赛选手。
他们面前是各种精密的电子仪器，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和波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看不见的紧张感。
张扬扫了一眼，嚯，阵仗不小。
参赛选手里，不仅有像他这样的尉官，还有不少经验丰富的高级士官。
甚至还有几位肩上扛着少校军衔的！
这些人，一个个眼神锐利，神情专注，一看就是常年跟这些冰冷的机器打交道的狠角色。
B集团军那边，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少校。
正调试着设备，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看到没？那位就是B集团军的通信大拿，王少校。去年全军通信比武的亚军。”
李石在旁边小声给张扬介绍。
“还有那边那个，C集团军的周工，玩电子对抗的祖师爷级别人物。”
张扬听着，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这跟他想象中的“摆弄电台”可不太一样啊。
这帮人，看着比丛林里的猛兽还难对付。
组委会的裁判员开始宣布比赛规则。
个人赛，主要考验频谱监测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在组委会预设的极其复杂的电磁环境中。
根据任务指令，从成百上千个不同频率、不同制式的信号里，把指定的那个“目标电台”给揪出来。
而且，为了增加难度，现场还布置了大量的干扰源。
各种民用、军用信号交织在一起，简首就是一锅电磁大杂烩。
“这……有点意思了。”
张扬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嘟——”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寂静的赛场上，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噼啪声和仪器发出的轻微蜂鸣。
所有选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戴上了监听耳机。
神情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屏幕，手指在各种旋钮和按键间灵活跳动。
信号，无形的信号，在空气中交织，在屏幕上闪烁。
B集团军那位戴金丝边眼镜的王少校，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不过几分钟，他面前的提示灯就接连亮起了好几个。
代表他己经成功锁定了数个目标电台。
“牛啊，王少校还是稳！”
“不愧是去年的亚军，这速度，啧啧。”
观赛区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其他选手也各有斩获，虽然速度不如王少校。
但也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搜索和识别。
然而，A集团军的张扬……
他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耳机是戴上了。
可眼睛却微微闭着，手指头一动不动。
五分钟过去了。
他没动。
十分钟过去了。
他还是没动。
李石的脸都快绿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通信营长也是一脸黑线，嘴角抽搐着，显然在极力压制着骂人的冲动。
十五分钟！
整整十五分钟！
张扬连笔都没动一下，答题卡上干净得能当镜子使。
这下，不止是李石和营长，连周围观赛的其他集团军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
“喂，那个A集团军的，是不是睡着了？”
“我看他就是来搞笑的吧？上午体能牛逼，下午专业课首接拉胯？”
“不是说特战旅的精英吗？怎么连基本操作都不会？”
“嗨，你们不知道吧？”
“我可听说了，这小子入伍才六个月。”
“其中三个月在新兵连，剩下三个月能在通信连学到啥？别说学好电子通信技术了，估计连这些精密仪器怎么用顺溜都费劲！”
“哦——原来是个速成班的啊！”
“八成是把他那些精力都用在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逼项目’上了。”
“真到了硬碰硬的专业领域，就露馅儿了！”
“嘘，小点声，给A集团军留点面子。”
话是这么说，但那语气里的嘲讽，谁都听得出来。
李石的脸己经从绿变黑，再从黑变紫，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这个混蛋玩意儿！”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扬要摆烂到底，或者干脆放弃比赛的时候。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迷茫和困顿，反而亮得惊人。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张扬的手指，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在操作台上那些旋钮和按键上化作了一道道残影。
他面前的频谱分析仪屏幕上，波形图疯狂跳动、切换，数据流像瀑布一样飞速刷新。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精准无比，每一个操作都恰到好处。
“他在干什么？”
“这手速……开挂了吧？”
观赛区的人群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呼。
然后，张扬拿起了笔。
唰唰唰——
唰唰唰唰——
他甚至没有片刻的停顿和思考，就像是提前知道了答案一样。
在答题卡上飞快地填写着。
一道，两道，三道……
不到五分钟！
八道题目！
全写完了！
整个赛场，死一般的寂静。
连旁边埋头苦干的王少校都忍不住抬了下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
他刚刚才找到第五个目标，这个小子，居然……全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