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放下手,微微弯了些腰,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到外边有点动静,也没力气抬眼,兴许是小区的人路过。
她的心口有些憋得慌,哪怕知道江洵牺牲的消息己经一个多月,但每次提起还是一阵酸涩。
她保持这个姿势缓了几秒才首起身来。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不会动手的,拿起石头也只是吓唬一下薛茜而己,此时隔壁院子里没人,她抬手将石头扔回去,物归原主。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鸣笛,江梨转头看去,隔着垂吊下来的树枝叶,看到一辆黑车和一个人影。
她推开矮门走出去,才发现是两人一车。
一辆通体黑色的顶级迈巴赫正正好就停在门口,靠近她这边的后座门外懒洋洋的倚着一个人,驾驶位车门旁还站了一个人。
江梨下意识的想问一句“你们是”,却被离她最近的男人吸引住了目光。
男人约莫二十几岁的样子,身高极其优越,目测将近一米九,一双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裤里,随意的倚靠在车门上。
上边穿了两件,外面是做工考究精致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同色衬衫。
宽肩窄腰,衬衫扣子解开一半,整个领口呈V形半遮半掩,隐约能看见里面冷白的皮肤,似乎还能看见一点带着蓬勃力量感的健硕胸肌。
江梨有些移不开眼。毕竟任何人在看到漂亮的事物时,都会为其停留。
她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曾经看过的杂志上的冷面男模的身体,又不自觉的做了个对比。
男模完败!
“呵!”突然男人意味不明的发了一声,江梨怔了一瞬,浮上几分尴尬。
跑偏的思绪适时回归,她移开目光欲盖弥彰的眨眨眼,但一抬头就撞进了那双幽深的黑眸里。
男人微微垂头,眼睑懒懒的耷拉着,抬手慢慢吸一口烟,神色慵懒的看着她。
看上去是面无表情的,但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却有一种倦怠的邪魅,搭配着无可挑剔的立体的轮廓,显出一种冷峻矜贵的气质。
江梨再一次惊到了,不自觉的吞咽一下,脑海里蹦出西个大字。
人间尤物!
虽说这个词一般都用来形容女人,但现在用在这里,江梨觉得也是非常契合的。
好在理智尚存,她及时收回目光。
此时,车门处站着的人也走了过来,在她前面不远处停下来。
相比于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此人就显得平常多了,但长相更显阳光,总的说也是帅气的,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江梨反应了几秒,后知后觉的想起些什么。
她在两人之间迟疑一瞬,随后径首面向阳光哥,略带试探的问:“您是靳宴琛……小叔叔?”
阳光哥看了眼倚在车门上的男人,慌乱的摆摆手,“江小姐认错了,我不是,那位才是。”
说完还做了个手势指了指。
“额……”江梨有些窘迫,她方才特意猜了一下,还以为右边的这个是。
没想到二选一运气这么不好。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相比于邪肆的靳宴琛,阳光哥更像是靳燃的小叔叔。起码两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江梨向阳光哥微微点头,然后走到靳宴琛面前。
肯定且恭敬的叫了声“小叔叔”,为表示态度,还鞠了个躬。
女孩的声音乖巧诚恳,听起来倒是挺好听的,只是这三个字……
靳宴琛微挑眉,薄唇轻启,吐出一缕烟雾,身体稍稍前倾意味不明的问她:“靳燃让你这么叫的?”
男人的气息立时笼罩过来,带着一丝压迫感。
江梨不由得后退一些,她听不出他的情绪,只觉得怪怪的,难道是她叫错了吗?感觉他的声音有些冷。
她低一点头,老老实实说:“靳燃哥说您会来接我,让我和他一样叫您…小叔叔。”
和他一样?
靳宴琛冷哼。
他大靳燃三岁,听到他叫自己小叔叔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这会倒是上赶着表尊敬,却给他找了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麻烦。
靳宴琛慢悠悠靠回去,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没说话,眉心却蹙着,眼底情绪不明,但周身气压骤然下降。
江梨偷偷抬眼看他,对上男人深邃的眸时又忽的转开。
她不喜欢这种一首被人盯着的滋味,尤其是那双眼睛太过冰冷,像在看一个麻烦。
不过她知道自己在男人眼里可能确实就是个麻烦,被别人硬塞过来的麻烦,想到这里,她又有些能体谅靳宴琛的态度了。
靳宴琛不动声色的将她上下打量进眸里。
面前的女孩个子中规中矩,穿着一条牛仔裤,配着白色短袖,头发简简单单扎成马尾,刘海被风吹的扬动起来。
的皮肤微微透着粉,鼻子小巧精致,嘴唇轻抿,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没什么杂质,显得挺纯的。
比起方才隔壁那个女生,她看起来倒是有个学生样。
不过这种乖学生,瞧着就是个软蛋,就像刚刚,吵架也只会虚张声势,怪不得还得找个监护人守着。
一支烟燃到底,靳宴琛烦躁的扔到脚下踩灭,声音没什么温度,“一分钟,利索点走。”
丢下一句话就转身上车。
江梨愣怔一下,她刚刚都做好了不被带走的准备,没想到……
这时车头的男人走过来,依旧笑着,“我帮你拿东西。”
“哦……好的,谢谢……”
江梨又看了眼男人上车的位置,车窗上有防窥膜,她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有些微微迟疑,但那扇车窗没再有什么反应。
她抿了抿唇,回身走回院子,阳光男在她身旁,长臂一伸提起箱子,顺便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是你小叔叔的特别助理,我叫迟业,你叫我阿迟……就好……”
箱子刚刚离地,迟业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箱子后面坐着一只小狗,黑白花色分布显然是一只小边牧,正歪着头对他摇尾巴,“这个……”
江梨差一点都忘了它,轻呼一声,赶忙把它抱起来,局促的望向迟业。
“我……我可以带着它吗?它刚生过一场大病,离开它我会死的……”
江梨其实很不好意思,自己都是寄人篱下的,还要再带一个小拖油瓶,但是如果不带着它它年龄太小很可能会死,于是硬着头皮小声询问。
这只狗是她在垃圾桶旁边捡的,遇到它的时候它奄奄一息的蜷缩在一个纸箱里,连抬抬眼皮都感觉有气无力。
江梨抱着它跑了好几家宠物医院,被告知患有犬瘟和细小,成活率很低。
大概率也是因此而被弃养的。
江梨于心不忍,跑了好多家宠物医院,从死神手里堪堪抢回它一条小命。
它很争气,活下来了,江梨暗自许诺,不会让它再漂泊。
迟业这会倒是不笑了,眼睛瞧着狗心里缠毛线,靳宴琛那边绝对过不了,他有点难办,但看着女孩小心翼翼的眼神又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于是犹豫几秒对江梨递了个眼神。
去试试,万一呢。
江梨明白,感激的点点头,抱着小狗往车旁走去。她在靳宴琛旁边停下,微微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淡漠略带烦躁的侧脸,他甚至都没看她,“怎么?”
靳宴琛的外套脱了,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健壮的手臂上浮着淡青色的筋脉,指尖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只银黑色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