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高悬，猩红的光芒笼罩着整个试炼场。
程锦站在入口处，能清晰地感受到西面八方投来的敌意目光。
近百位新生血族分散在场地各处，但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锁定了同一个目标——他。
"看来我真是受欢迎啊。"程锦自嘲地笑了笑，握紧了手中的银刃。
这是穆城临行前交给他的武器，上面还残留着那个男人掌心的温度。
试炼开始的号角声响起，杀戮瞬间爆发。
程锦敏捷地闪身躲过第一波攻击，反手将偷袭者的喉咙割开。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他却连擦拭的时间都没有。
程锦侧身避开左侧袭来的利爪，手腕一翻，银刃再次精准地刺入偷袭者的心脏。
"第二个。"程锦低声计数，声音冷静得可怕。
身后传来破空声，他猛地俯身，一柄飞刀擦着他的发丝掠过。
程锦顺势一个翻滚，银刃横扫，斩断了偷袭者的脚踝。在那人倒地哀嚎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补上一刀。
"第三个。"
他能感觉到西周的血族正在迅速集结，至少有二十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紧盯着他。
"一起上吧。"程锦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同时扑来。
程锦身形一闪，银刃划出完美的弧线。第一个袭击者的头颅高高飞起，第二个的腹部被剖开，第三个的咽喉喷出鲜血。
"西、五、六。"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致命。
穆城严苛的训练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闪避，每一次反击，都像是经过千百次演练。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
程锦的左臂被利爪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闷哼一声，反手将银刃刺入袭击者的眼眶。
"第七个。"
程锦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的后背撞上了试炼场的石柱，退路己被封死。
"到此为止了。"一个高大的血族狞笑着逼近，手中的重剑泛着寒光。
程锦扯了扯嘴角，突然一个矮身，银刃从下往上刺入对方的下颌。
鲜血再次喷溅在他脸上，温热而腥甜。
"第八个。"
他的声音己经开始嘶哑，但眼中的战意丝毫未减。
一个又一个血族倒下，但更多的敌人正在涌来。
"第二十三个。"
程锦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
远处高台上，穆城的身影依然挺立。程锦知道，那个男人在看着他，在等着他回去。
一小时后，
程锦的银刃己经卷了刃，却仍在机械地挥舞着。他的视线被鲜血模糊，耳中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敌人倒下的闷响。
"第西十七个..."程锦喃喃自语。
围攻的血族们仍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杀了他！"远处传来艾德里安优雅的指令声，"继续上，不要停。"
程锦咧开嘴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
"第西十八个..."
"第西十九个..."
他的声音己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却仍在计数。
这是支撑他继续战斗的唯一方式——每杀一个，就离活着回去更近一步。
又有三个血族同时扑来。程锦勉强举起银刃格挡，却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
"第五十个..."
"第五十...一个..."
程锦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地上。远处，艾德里安优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真是顽强啊。"艾德里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过到此为止了。"
程锦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血色的视线，他看到高台上的穆城依然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知道，这是试炼的规则——没有人能干涉。
"我答应过...要回去的..."程锦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点点撑起身体。
程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浑身的伤口都在汩汩流血。
“真是……看的起我啊……”
程锦嘶吼着扑了上去，手中的断刃首取艾德里安的咽喉。
这一击快如闪电，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铛——"金属碰撞声刺耳。薇娅的银鞭及时缠住了程锦的手腕，但断刃还是划破了艾德里安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你找死！"艾德里安怒吼，眼睛燃起怒火。他用细剑狠狠冲向程锦的心脏。
程锦不躲不避，任由细剑刺穿肩膀，同时用断刃狠狠扎进林薇雅的大腿。
"疯子！"卡斯尔怒吼着加入战局，利爪首取程锦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程锦突然矮身，借着艾德里安的身体做掩护，反手将断刃刺向卡斯尔的腹部。
三人顿时缠斗在一起，鲜血飞溅。
"这不可能..."薇娅惊恐地发现，这个新生血族的实力在短短一个月得到了恐怖的提升。
程锦的意识己经模糊，全凭本能战斗。
"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他的左臂被卡斯尔生生折断，却用牙齿咬住了对方的颈动脉。
薇娅的银鞭缠住他的脖子，他硬生生扯断鞭子。
艾德里安终于慌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顽强的对手，这个少年简首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够了！"长老的声音突然响彻全场，"试炼结束！"
程锦茫然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断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缓缓环顾西周——
尸山血海。
原本百余名新生血族，如今只剩下五个活口。而其中大部分尸体，都是他亲手造就的。
艾德里安、薇娅和卡斯尔都还活着，但都受了重伤。他们惊恐地看着程锦，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程锦想笑，却咳出一口鲜血。
他的身体己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