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和蓝祈离开后，训练场只剩下程锦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着杯沿，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些全息影像。
恐惧像一条冰冷的蛇，缓缓地爬上他的脊背。
程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向庄园餐厅。
餐厅里空无一人，长桌上摆着一份简单的早餐。
半熟的牛排、一杯暗红色的血浆、还有一小碟新鲜的血橙。
程锦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刀叉，机械地切着牛排。
肉汁渗出，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刀尖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七岁时就能徒手撕碎一头成年狼人。”
蓝祈的话一首在他耳边回荡。
程锦放下刀叉，盯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昨晚第一次杀人，止不住的颤抖。
而他的对手们，从出生起就浸染在杀戮之中。
他端起那杯血浆，仰头喝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体内的惧意稍稍驱散了一些。
他不想死！
这个念头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程锦强迫自己躺回卧室的床上，闭上眼睛。
尽管恐惧始终缠绕着他的心脏，但理智告诉他——只有休息好，才能应对下午更残酷的训练。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血腥的画面暂时驱逐出脑海。
“适应，或者死。”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回荡，最终，疲惫战胜了恐惧，他沉沉睡去。
下午，训练场。
程锦站在场中，看到蓝祈正倚在看台上，蓝眸里带着玩味的笑意。
“小蝙蝠，脸色不错啊。”蓝祈轻笑，“看来上午休息得挺好？”
程锦没有回答，目光转向穆城。
穆城依旧披着黑色风衣，声音冷得像冰：“东部狼人部落有一股势力在蠢蠢欲动，今下午我们去肃清。”
程锦的指尖微微一颤。
蓝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早点解决，我还想回来喝杯血酒呢。”
东部狼人部落隐藏在幽暗的密林深处，日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成碎片，洒在泥泞的地面上。
空气中弥漫着野兽的腥膻和血腥味。
蓝祈走在最前面，银发在黑暗中像一道冷光。
“听——”程锦刚想说话，蓝祈突然抬手，示意安静。
下一秒，蓝祈的身影骤然消失，紧接着，密林深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程锦的瞳孔骤缩。
那惨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骨骼断裂、血肉撕裂的闷响。
蓝祈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偶尔闪过的银发和飞溅的鲜血证明他的存在。
穆城站在程锦身侧，声音平静：“看清楚了么？这就是纯血贵族的实力。”
程锦的喉咙发紧。
很快，蓝祈回来了，指尖滴着血，唇角却带着慵懒的笑：“解决了十几个，剩下的……留给小蝙蝠练手？”
穆城冷冷颔首。
下一秒，三十头伽马狼从密林中冲出，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獠牙间滴落着腥臭的唾液。
程锦的呼吸一滞。
穆城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杀。”
程锦踉跄几步，还未站稳，第一头狼人己经扑到面前！
他本能地侧身，指甲骤然变得锋利，狠狠刺入狼人的咽喉。
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腥臭味灌入鼻腔。
第二头、第三头……接踵而至。
程锦不断地翻滚、撕扯、咬噬。体内血液沸腾着，赋予他杀戮的本能。
但十头之后，他的动作开始迟缓，呼吸变得粗重。
第十五头狼人扑来时，程锦勉强躲开，却被另一头从背后撞倒，尖锐的狼爪在他背上撕开两道血痕！
“呃啊——！”
他疼得眼前发黑，却听见穆城冰冷的声音：“站起来。”
程锦咬牙，指甲深深刺入泥土，强迫自己爬起来。
第二十头狼人扑来，他猛地挥爪，却因为力竭，只划破了对方的皮毛。
狼人怒吼一声，獠牙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鲜血涌出，程锦疼得几乎要跪倒。
蓝祈皱了皱眉：“差不多了吧？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撕碎的。”
穆城的声音毫无波澜：“如果他连三十头伽马狼都解决不了，血月试炼上，他连一分钟都撑不过。”
程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脏像被刺了一刀。
“我不想死……”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他突然暴起，犬齿猛地伸长，一口咬住狼人的颈动脉！
温热的血液涌入喉咙，力量瞬间涌向西肢。
他撕碎了第二十一头、二十二头……
到第二十五头时，程锦己经浑身是血，视线模糊，全凭本能战斗。
第二十八头狼人扑来时，他的指甲深深刺入对方的眼眶，狼人惨叫着倒地。
最后两头，程锦几乎是爬着扑上去的，指甲和牙齿并用，硬生生撕开了它们的喉咙。
最后一头狼人倒下时，程锦瘫在血泊中，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穆城缓步走近，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勉强及格。”
蓝祈走过来，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对他……还真是严格。”
穆城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向密林深处。
很快，一头体型庞大的贝塔狼走出阴影，前肢跪地，向穆城低头：“穆大人，东部部落……知错了。”
穆城的声音像冰：“肃清。”
贝塔狼浑身一颤，但不敢违抗，低吼一声，转身离去。
很快，密林深处传来更多的惨叫声。
程锦躺在血泊中，听着那些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