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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程锦按照约定来到医学院的实验楼，成为张教授的临时助手。
"今天需要准备十具大体老师，"张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冷藏柜里的不够，地下一层还有几具，你去取一下。"
程锦点头应下，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毛。
解剖室的冷藏柜他并不陌生，但地下一层……他很少去。那里光线昏暗，空气里总是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某种说不清的陈旧气味。
他推着推车，独自走进电梯，按下B1。电梯缓缓下降，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叮——
电梯门打开，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尽头是冷藏室的大门。程锦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冷藏室里冷气扑面而来，白雾缭绕。他按照标签找到需要的尸体，一具一具搬运到推车上。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余光忽然瞥见角落里的一具尸体——它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程锦猛地僵住，死死盯着那具尸体。
……错觉？
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尸体仍然安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异样。
"可能是太紧张了……"他低声安慰自己，推着车快步离开。
回到解剖室，张教授正在整理实验数据，见他回来，温和地笑了笑："辛苦了，把大体老师放到操作台上吧。"
程锦点头，开始搬运尸体。然而，当他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时，瞳孔骤然一缩——
这具尸体的手腕上，有一个和他后腰上一模一样的红点！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指微微颤抖。
"怎么了？"张教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程锦迅速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冷。"
张教授笑了笑："解剖室温度低，习惯就好。"
程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继续工作。但接下来的实验过程中，他总觉得张教授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在观察什么。
更诡异的是，当他再次检查那具尸体时——红点消失了。
……难道又是错觉？
程锦心里越来越不安，但表面上仍然保持镇定。
首到实验结束，张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明天继续。"
"好的，教授。"程锦点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走出解剖室，他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穆城发了条消息：
"实验项目有点奇怪……我在地下一层看到尸体动了。"
消息刚发出去，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程锦猛地回头——
林修正站在走廊尽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程锦的手指悄悄攥紧了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林修一步步走近，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晰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真巧啊，程锦。"林修的笑容依旧阳光灿烂，却让程锦后背窜上一股寒意，"今天在图书馆没看到你，原来是在这里帮忙。"
程锦强迫自己放松肩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嗯，张教授的项目需要助手。"
"哦？什么项目？"林修歪了歪头，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扫向解剖室紧闭的门。
"就是...一些基础解剖研究。"程锦含糊地回答，"你怎么会来解剖室这边？"
林修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禁卡晃了晃："我也是项目组的啊，张教授没告诉你吗？"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我们两个项目可是...合作伙伴。"
程锦的瞳孔猛地收缩。
林修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让他有些不安。
"那...我先走了。"程锦侧身想绕过他，却被林修一把扣住手腕。
"别急着走啊。"林修的手指像铁钳般收紧，脸上却还挂着笑。
程锦的心跳骤然加速。
"我...我约了室友吃饭。"程锦试着抽回手，却发现林修的力气大得惊人，"改天吧。"
林修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但还没来得及深究，立马又恢复原样。
就在这时，解剖室的门突然打开。张教授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林修？我不是让你在办公室等我吗？"
林修立刻松开手，笑容重新挂回脸上："抱歉教授，正好碰到程锦，就聊了两句。"
程锦趁机后退几步："教授，我先走了。"
张教授点点头，却在程锦转身的瞬间，与林修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走廊尽头，程锦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首到拐过转角，他才颤抖着掏出手机，发现穆城己经回复了消息：
「别回解剖室。现在立刻离开学校，司机在西门等你。」
程锦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林修说他和张教授是合作伙伴！他们是一伙的！」
消息刚发出，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程锦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谁？"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没有回应。只有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程锦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向电梯。
就在他按下下行键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出，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程锦同学，你的实验报告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