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城的深秋,寒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吹得叶家祠堂的铜铃叮咚作响。叶天跪在蒲团上,望着祠堂中央供奉的叶家列祖列宗牌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叶天,你可知罪?”
上座的大长老叶宏声如洪钟,目光如刀般落在少年身上。叶天抬头,只见嫡子叶明站在长老身侧,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袖口处隐约露出陆家的麒麟纹绣。
“回大长老,火灵珠乃我叶家信物,叶天怎敢私盗?”叶天声音平稳,却在袖中紧握成拳。三日前,他在藏书阁查阅典籍时,被人打晕在偏殿,醒来便被冠以盗窃火灵珠的罪名。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二长老拍案而起,“有人亲眼看见你昨夜潜入藏宝阁,火灵珠上的叶氏灵印,唯有本族子弟能破解!”
祠堂外突然传来骚动,几个叶家护卫押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仆人闯入:“家主,这奴才说有重要线索!”
仆人扑通跪地,颤抖着指向叶天:“三、三少爷让我...让我在火灵珠上涂抹陆家的蚀骨粉...”话未说完,七窍突然涌出黑血,倒地身亡。
叶明适时惊呼:“堂弟,你竟勾结陆家!父亲待你如亲子,你却要毁我叶家根基?”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掌心悄然凝聚出血色雾气。
叶天心中一沉,这分明是栽赃嫁祸。他刚要开口,丹田处突然传来剧痛——有人趁他不备,在他茶水中下了“断脉散”!
“看来无需多审了。”大长老站起身,“按族规,私通外敌、盗取重宝者,废去修为,坠千刃崖!”
殿内长老纷纷颔首,唯有三长老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地看向叶天。那是他生母的兄长,却在生母离奇去世后,再未对他说过一句话。
叶明上前,指尖按在叶天眉心:“堂弟,别怪堂兄心狠,谁让你生来就是个杂种——”话音未落,一道血色灵力猛然灌入叶天经脉,剧痛中,他听见丹田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剧痛让叶天几乎晕厥,却在此时,怀中母亲留下的玉佩突然发烫,一道金光闪过,脑海中浮现出晦涩难懂的符文。他强撑着抬起头,正对上叶明眼中的阴毒:“你以为杀了我,叶家就稳如泰山?陆家的血煞魔功,你练得很顺手吧?”
叶明瞳孔骤缩,随即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押去千刃崖!”
千刃崖下,云雾翻涌,深不见底。叶天被扔在崖边,望着头顶冷笑的叶明和一众长老,心中反而平静。他摸向怀中破碎的玉佩,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天儿,若遇绝境,便向深渊呼喊我的名字...”
“娘——!”
一声悲呼未落,身体己被踢下悬崖。狂风在耳边呼啸,叶天闭眼,任由身体下坠。就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丹田处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破碎的玉佩化作流光融入眉心,一个古朴的青铜鼎虚影在识海浮现,鼎身刻满混沌纹路,隐隐传来万千道韵。
“混沌初开,万物归寂...小子,你与老夫有缘啊...”
沙哑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叶天猛然睁眼,只见下方深渊中,无数阴寒之气被鼎虚影吸收,化作精纯灵气涌入经脉,断裂的丹田竟在缓缓修复!
混沌鼎!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曾在深夜偷偷拿出半块残破的鼎纹玉佩,说这是上古神器的碎片。如今玉佩与鼎虚影融合,叶天感觉自己与这方天地的联系突然变得清晰,甚至能“看”见崖壁上附着的灵气流动。
“吞噬万物,炼化万灵...”叶天喃喃自语,鼎虚影突然剧烈震动,下方深渊中的阴寒之气如百川归海般汇聚而来,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千刃崖底,一处隐秘的洞穴中,一位白发乞丐突然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精光:“终于等到了...混沌鼎认主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缺牙,手中破碗突然浮现出鼎纹,“老伙计,你这一世,可要搅他个天翻地覆啊...”
叶天在灵气漩涡中坠落,身体逐渐被冰层包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混沌鼎虚影没入眉心,识海深处,一座小世界正在缓缓成型,鼎内空间中,无数光点悬浮,细看竟是各种功法、武技的虚影。
“叮——”
一声清响,叶天落在崖底的寒潭中,冰层瞬间融化。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伤势己痊愈,丹田处有一团混沌之气缓缓流转,举手投足间,竟能调动潭水的灵气。
“这就是混沌鼎的力量...”叶天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毅,“叶明,陆家,还有那些袖手旁观的长老...我叶天,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他站起身,发现潭边有一处刻满符文的石壁,走上前去,指尖刚触碰到石壁,无数信息涌入脑海——竟是叶家失传己久的“焚天诀”,但其中关键处被人刻意篡改,难怪这些年他修炼时总是经脉刺痛。
“原来如此...”叶天冷笑,生母当年恐怕就是发现了功法被篡改的秘密,才招来杀身之祸。他运转混沌之气,石壁上的错误符文竟一一崩碎,真正的焚天诀功法浮现眼前。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千刃崖底时,叶天盘坐在潭边,周身灵气环绕,混沌鼎的虚影在背后若隐若现。他不知道,此刻的天澜城,正因为他的“死亡”而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叶明己经迫不及待地接过了火灵珠,而陆家的车队,正载着大批“贺礼”,向叶府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