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雾在眩晕中听到锁链哗啦作响，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哟，这还有个活人呢？"
她艰难地抬头，看到黑瞎子单手挂在青铜锁链上，另一只手半拉不拉着地拽着扣住齐雾的钩索。那副墨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嘴角还叼着半截没点燃的烟。
"需要帮忙吗，"黑瞎子眯起眼睛，露出标志性的痞笑，"看你这一身装备值不少钱哈，黑爷给你个实诚价，这救你一命怎么也得值个百八十万吧？"
齐雾的意识己经开始模糊，深渊的寒气侵入骨髓。她看着黑瞎子的脸在视线中晃动，墨镜后的轮廓渐渐与记忆深处那张少年面容重合——那个在雷雨天那张脸一样的模糊，一样的不可触摸
"狗东西..."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黑瞎子的笑容突然凝固。
"哑巴！"他声音都变了调，"操！快帮我！"
一道黑影从岩壁缝隙中闪电般掠出。张起灵踏着悬空的锁链疾奔而来，衣袂翻飞间己经握住绳索末端。他修长的手指骤然发力，青筋在苍白皮肤下隆起，齐雾的身体顿时如离弦之箭般向上飞去。
黑瞎子松腿跃起，在半空中精准接住齐雾。怀中的身躯轻得惊人
他下意识收紧臂弯，战术手套下的指尖触到她后颈——那里本该有个新月形的胎记，现在却只剩一道狰狞的手术疤痕。
"小月亮..."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瞎？"
张起灵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黑瞎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墨镜己经歪斜，冰凉的液体正顺着脸颊往下淌。他胡乱抹了把脸，喉结滚动几下才挤出声音："没事，没事..."
锁链在脚下轻轻摇晃，挂着的干尸头骨相互碰撞，发出空洞的咔哒声。黑瞎子把齐雾往怀里又搂紧几分，战术背心上沾了她的蓝血，在布料上晕开奇异的花纹。
"只是瞎子我..."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不得不把脸埋进齐雾肩窝深呼吸。再抬头时，墨镜后的眼睛红得吓人，"找到我的小姑奶奶了。"
张起灵静静站在相邻的锁链上。月光从深渊顶部裂隙漏下来，照在他难得柔和的表情上。他伸手按住黑瞎子肩膀，力道沉而稳，只是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要不是黑瞎子和他相处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出来
“就是她，不会错的”黑瞎子知道他的顾虑，这些年黑瞎子也在不断的找齐雾，也有人不断找上门来说是自己的妹妹，但是最终都不是她，张起灵也是怕自己再一次失望，不过这次不会了，他很确定就是她
还没等俩人说上俩句，悬崖对面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远处矿灯的光柱正穿透雾气。吴邪的声音隐约传来："...锁链上有血迹！"
"啧。"黑瞎子迅速解开腰间的登山绳，动作娴熟地把齐雾绑在自己背上。小姑娘轻得离谱，蓝血渗透作战服贴在他后心处，冰凉得像块寒玉。
张起灵己经无声跃到更高处的锁链上。他指了指岩壁上一处凹陷——那里堆叠着几具穿现代登山服的干尸，正好形成天然掩体。黑瞎子会意，单手拽着绳索荡过去，尸体们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风铃般的骨骼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