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楚玉蜷缩在偏阁的草席上，手上的伤还在渗血。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整个寒月阁陷入一片死寂。他盯着桌角阿桃留下的字，心脏跳得发疼。
（*排水道……通灵田……*）
他不敢轻举妄动。沈无尘己经起了疑心，今晚的寒月阁格外安静，连风声都像是刻意压低的呼吸。
可就在这时——
“哒。”
一颗小石子砸在窗棂上。
楚玉浑身绷紧，缓缓挪到窗边，掀开一条缝隙。
月光下，阿桃和阿福猫着腰躲在假山后，冲他拼命招手。
（*他们疯了？！*）
楚玉急得手心冒汗，想摆手让他们快走，可阿桃己经摸到了窗下，压低声音道：“快！守卫换岗了！”
阿福脸色惨白，声音发抖：“楚玉……我们、我们帮你……”
楚玉咬牙，一把推开窗户：“你们找死吗？！快走！”
阿桃却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个包袱：“里面是干粮和符箓，排水道就在后山枯藤下，我们试过了，能出去！”
楚玉还没反应过来，阿福己经哆嗦着抓住他的袖子：“一起走……趁现在……”
（*不行……太冒险了！*）
可阿桃和阿福的眼神太急切，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楚玉喉咙发紧，终于点了点头：“你们先走，我随后——”
话音未落，寒月阁的结界突然大亮！
刺目的蓝光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三人笼罩。阿桃尖叫一声，被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阿福想跑，却被一道灵力锁链缠住脚踝，重重摔在石阶上。
楚玉瞳孔骤缩，猛地回头——
沈无尘站在阁顶，衣袍猎猎，指尖缠绕着冰冷的灵光。
“看来……教训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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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戒】
寒月阁的正殿内，阿桃和阿福被按在地上，浑身发抖。
楚玉跪在最前面，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沈无尘坐在高位上，指尖轻叩扶手，每一声都像敲在楚玉的神经上。
“谁的主意？”
阿福吓得说不出话，阿桃却突然抬头，声音嘶哑：“是、是我！不关楚玉的事！”
楚玉猛地攥紧拳头：“不是！是我让他们来的！”
沈无尘轻笑：“倒是情深义重。”
他抬手一挥，两名执法弟子上前，按住阿桃和阿福的肩膀。
“仙仆私逃，按律——”沈无尘顿了顿，“断一臂。”
楚玉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不！！”
他扑上前想阻拦，却被结界弹开，重重摔在地上。
“至尊！”楚玉爬起来，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发抖，“求您……罚我，放过他们！”
沈无尘垂眸看他：“凭什么？”
楚玉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我……我愿签灵契。”
殿内一片死寂。
灵契——以血为媒，以魂为誓，一旦签订，生死由主。
沈无尘终于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楚玉面前，冰凉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
“为了两个蝼蚁，卖了自己？”
楚玉眼眶发红：“……是。”
沈无尘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松开手：“可以。”
他转身走向阿桃和阿福，袖袍一挥：“拖出去，各打五十鞭。”
楚玉浑身一松，险些在地。
（*不断臂就好……不断臂就好……*）
可下一秒，沈无尘的声音再次传来：
“至于你——”
他俯身，在楚玉耳边轻声道：
“今晚跪在寒月阁顶，看着他们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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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刑】
寒月阁顶，夜风如刀。
楚玉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眼睁睁看着执法弟子将阿桃和阿福绑在刑架上。
第一鞭下去，阿福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楚玉浑身发抖，指甲抠进石缝里，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淌。
（*是我害了他们……*）
第二十鞭，阿桃己经昏死过去，后背血肉模糊。
楚玉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第五十鞭打完，刑架上只剩下两具血淋淋的身体。执法弟子像丢破布一样把他们扔下山道，转身离去。
楚玉瘫坐在原地，浑身冰凉。
（*他们还活着吗……还能活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无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记住这种感觉。”
他丢下一瓶伤药，转身离去：
“下次再逃，我就让你亲手执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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