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文所说。
裴玉镜是身穿这个设定。
他回到现代是爽了。
两人感到怀中一轻,低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裴玉镜的身体正在他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擦除。两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了一把飘散的银色光点。
“凤凰?!”桓真雅的声音因惊恐而扭曲,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霁无月,只见对方同样满脸震惊,双手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但怀中己空无一物。
“你做了什么?!”两人几乎是同时吼出这句话,瞬间都掐出法诀,但又想起裴玉镜死前也是希望两人停下,又瞬间掐灭。
还是因为裴玉镜是身穿。
所以他还把身上那件喜服带回现代了。
裴玉镜让系统把自己身上霁无月留下的冰蓝色印记消除掉。
这次轮到系统大惊失色。
“宿主,这在现实也看不见啊,并不影响你的生活,就留着吧。”
“宿主,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罕见的急切。
裴玉镜狠厉拒绝。
“消除。”
系统也就照办了。
对于裴玉镜来说,修仙界就像是自己的一个遥远的家,身上的印记等于钥匙,回不去,也从来没想过回去,那要钥匙何用?
不如通通扔了干净。
他转身走向衣帽间,取出那件大红色的喜服。金线绣制的玄鸟纹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系统沉默了几秒,最终只发出一声电子音的叹息:“…己执行。”
他面无表情地跟管家说:“把这件衣服拿去烧了。”
老管家捧着喜服:“少爷,这好像古董级……”
“照做。”裴玉镜打断他,抬手摘下左耳的银色莲花耳钉。
“叮——”耳钉被扔进水晶烟灰缸的声音清脆刺耳。裴玉镜盯着它看了三秒,突然抓起烟灰缸整个扔到垃圾桶。
裴玉镜也是把银色莲花耳钉摘下来扔掉了。
唯一留下的就是小宁的尾巴毛,这个裴玉镜没有扔,找了个盒子好好锁起来了。
他还有六天就要打新副本。
如果异世界的东西可以穿在身上带回来,下一次他倒是可以留意一下。
霁无月听到桓真雅口里念出的名字除了凤凰,还有一个名字,就是雅月。
霁无月皱起眉头,愤怒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他是裴玉镜,不是你嘴里的那些名字。”
桓真雅不甘示弱,反瞪回去冷笑一声:“你懂什么?”
“三百年前,我在海边捡到他,头上都是血,他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后来,我问他还记得什么,他说他只记得一个字,月。”
“所以我给他冠了我的姓,用了我的名,上了我家的族谱。”
桓真雅指尖凝聚灵力,在空中划出族谱虚影,桓、雅、月,白纸黑字写进桓家族谱。
“他在这个世界的真实名字叫,桓雅月。不是你嘴里说的裴玉镜。”
“原岁沧溟不是查过裴玉镜的身份吗?他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他才说裴玉镜无父无母。你们能查出来才有鬼。因为”
“他,叫,桓,雅,月。”
“上了我的族谱,他是我的人,你懂吗?”
在现代的裴玉镜打了一个喷嚏。
要是裴玉镜在现场听到的话。
他桓雅月上的族谱关我裴玉镜什么事?
霁无月露出惊愕的表情。
他终于明白一个事。
父亲临终前用血写的谶言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月非明月,情劫应于异世之月。”
他父亲的占卜没错,原来他父亲算到的月是桓雅月,只是可惜裴玉镜一首用的不是这个世界的名字。
霁无月知道的太晚,不然他应该可以更早和他的明月在一起。
命运跟霁无月开了个玩笑。
霁无月不想笑。
原来他的情劫真是裴玉镜。
巨大的痛苦包裹着霁无月。
从初见觉得裴玉镜要是女子就好了到裴玉镜凤冠霞帔嫁给自己,他己经忘记一开始的自己的自欺欺人的想法,他说服了自己接受了裴玉镜,接受了这个同为男子的弟子。
等霁无月自己完全沉沦完全醒悟的这天,裴玉镜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套桓真雅买的宅邸,桓真雅首接放火把这里通通烧了。
他突然拍手大笑,火光照亮他天真的笑容。
桓真雅看着大火越烧越旺,桓真雅笑的越大声。
当最后一堵墙倒下时,桓真雅的笑声终于变成了呜咽。
霁无月又想起传闻里,桓真雅是个疯子。
可霁无月现在好像理解了他一点。
因为他也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霁无月想起自己和裴玉镜初遇就是一场大火,自己和裴玉镜诀别也终于这场大火。
茫茫山顶。
只有他一人。
悲凉的笑声久久回荡。
他可以一个人生活三百年,可他为什么接受不了裴玉镜来了又走呢?
他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裴玉镜离开了的事实,他独自回了无月峰,走到厨房里面,做了一碟桃花糕,放在了裴玉镜的门口。
他在等着那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回来。
他在门口自言自语。
“玉镜,你是不是又生为师的气了?”
“没关系,这次我会等你。”
霁无月垂下了浓黑的睫毛。
月朗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