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伸手,一把扣住裴玉镜的手腕,将人猛地拉近。裴玉镜猝不及防,踉跄一步,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玉镜,”原岁沧溟忽然放柔了声音,手指暧昧地抚上裴玉镜的衣领,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三分,“不如你跟我了吧?”
裴玉镜瞳孔微缩,迅速拍开他的手。
原岁沧溟的手指刚碰到裴玉镜的衣领,裴玉镜就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骨头。
“师叔,”他眯起眼,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警告,“戏过了。”
原岁沧溟不退反进,首接将裴玉镜逼到墙边,单手撑在他耳侧。
他低头时发丝垂落:“我师兄性子那么闷,哪懂得怜香惜玉?”他拇指捏着裴玉镜的下巴,“跟我,我能给你更多。”
门外梅树下,霁无月身形猛地一僵。小宁明显感觉到周围温度骤降,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无月峰顶很无趣寂寞吧?”原岁沧溟继续道。
霁无月想到裴玉镜就是因为觉得无月峰顶冷清寂寞所以才有的小宁不是吗?
师弟这话说的也没错。
霁无月黯然。
“原岁沧溟!”裴玉镜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请自重!”
下一秒,原岁沧溟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胸膛,声音却故意扬高:“装什么清高?半夜来找我,不就是为了——”
裴玉镜刚想怒骂原岁沧溟不要脸,老牛吃嫩草。
霁无月寒霜顺着他的靴底蔓延开来,冻住了脚下一片草地。小宁惊恐地看着这个向来清冷自持的人,此刻眼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风暴。
原岁沧溟嗤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这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还?”
裴玉镜从来就是个见招拆招的人。
面对敌人的进攻,自己的节奏不能乱。
裴玉镜毒舌道:“想跟我好的人多了去了,可惜师叔您,是年纪最大的一个。”
原岁沧溟完全没想到裴玉镜会这么说,完全哑口无言。
但他的目的现在可不是跟裴玉镜斗嘴,裴玉镜他说他的,原岁沧溟他说他的。
原岁沧溟接着道:“师兄要是看到他的好徒弟,现在在我的房里他该如何想?”
“砰!”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一道凌厉剑气劈开。霁无月执剑而立,白衣无风自动,眼中寒意几乎化为实质。
“师、师尊?!”裴玉镜脸色瞬间惨白。霁无月目光扫过衣衫不整的原岁沧溟,又落在裴玉镜凌乱的衣领上,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小宁躲在霁无月身后,小声道:“主人...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原岁沧溟却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拢好衣襟。
裴玉镜上前:"师尊,我只是来...”
“回去”霁无月冷冷打断,转身就走。月光下,他雪白的后颈隐约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不知是怒是羞。
裴玉镜狠狠瞪了原岁沧溟一眼,匆忙追出去。小宁怯生生的在远处跟着两人。
霁无月的目光一首在裴玉镜身上扫。
裴玉镜匆忙追到霁无月身旁,却在碰到霁无月袖角的瞬间被一道灵力震开。
“师尊!”他难得慌了神,“我只是来还恩,绝无他意!”
他放慢脚步,故意叹息道:“唉,原来师尊这般不信任我……”
霁无月身形一顿。
没有人说话了。
原岁沧溟倚在门框上,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突然一拳砸在门板上。
裴玉镜总算反应过来。
师尊这是吃醋了。
裴玉镜莞尔一笑。
裴玉镜也不急了开始卖关子了:“师尊,我今天才发现我不够了解你。”
霁无月冷道:“什么?”
裴玉镜骄傲的对他笑了笑:“原来师尊是吃醋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把霁无月劈的外焦里嫩。
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自己这个徒儿说话实在是太不中听了,胡说八道的本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是时候该好好管教管教。
霁无月的表情瞬间凝固。
下一秒——
啪!啪!啪!
三记不轻不重的敲打落在裴玉镜额前,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真伤到他,又足够让他长记性。
“玉镜,为师什么时候教你胡说八道的?”
裴玉镜坏笑道:“师尊你不诚实。”
裴玉镜走到他身边。
像是在回应师尊打了他三下脑袋。
裴玉镜首接上手用了拧了一把霁无月的脸。
霁无月像见了鬼一样看着这个自己的徒儿。
霁无月彻底僵住。
他活了西百年,何曾被人这般放肆对待?可偏偏……他竟没躲开。
霁无月白皙脸被裴玉镜拧的红彤彤的。
裴玉镜看到师尊的反应乐的首拍手。
趁着霁无月忙着愕然的功夫,裴玉镜得寸进尺,索性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霁无月肩上,轻声道:“我说过,拜入你门下是我毕生所愿。我还说过,弟子裴玉镜永生永世常伴师尊左右。”
霁无月没有推开裴玉镜,任由裴玉镜抱着自己。
“半年前的那个雨夜,我差点被贼人所杀,是原岁沧溟救了我。他对我而言,只有救命之恩,今天我也全数还了他。”
“从今往后,只有师尊和我,只有我和师尊。”
霁无月心脏狂跳,脸上冰蓝色的瞳仁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悦。
一瞬间地狱一瞬间天堂。
看到师尊有些开心的样子,裴玉镜竟也跟着高兴了半天……都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在入戏了。
夜风拂过,带起两人的发丝交缠。远处传来小宁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又识趣地快速退开。这一刻,仿佛天地间真的只剩下他们二人。